他认为当今皇帝过于懦弱,并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能力也不足以收服苟晞、赵含章和王浚这样的大臣,选择效忠皇帝,为大晋卖命注定是失败的。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尽忠,而是为天下百姓结束乱世,所以不会明知皇帝不合适还选择他,他决不允许自己走弯路。
祖逖反过来劝刘琨,认为他当下不要总想着为皇帝尽忠,为名利而做事,而是应该壮大自身,庇护住尽量多的汉人,关键时刻奋起一击,彻底击溃匈奴和羯胡,助中原收复失地,一统天下。
祖逖劝刘琨不要和拓跋鲜卑走得过近,道:“鲜卑人不识礼仪,拓跋猗卢虽勇猛,却无大智,更无嫡庶尊卑,他那样偏心幼子,早晚会酿成大祸,你与他走得过近,恐怕会受他连累。”
又点评天下英豪,“王浚空有野心而无品德;司马睿,晋室旁支而已,懦弱且无能,若没有王导从旁协助,只怕徐州都保不住;晋室之中,与当今最为亲近的司马邺却还年幼,也没有名望;苟晞,刻薄无恩,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亦不值得追随。”
“赵含章,有仁人之心,不论是才能还是品德,她都有了,虽然她现在无心自立,但有一日,天下必要选一人跟从,我必选赵含章。”
“你若一心为名,此话便当我没说,若是为天下百姓,还请珍之重之。”
祖逖轻轻地吹干笔墨,将信封好。
赵实一身戎装,哐哐的从外面跑进来,“将军,我们就要打进灵石县了,为何要突然停下?”
祖逖看到他,脸色和缓下来,却依旧严肃的道:“春耕为要。”
春耕是很重要,赵实这些年跟着赵含章,知道她有多在意春耕,可是……
“这时候已经要过春小麦播种的时候了,还要种什么?”
“豆,”祖逖道:“而且耕种又不是把种子撒下去而已,施肥、除草、浇灌,每一步都需要大量的人。今年我们主要种豆。”
“我们种的豆已经够多了,竟然还要加种吗?”
祖逖点头,眉头微蹙道:“赵刺史来信说,她身边有擅观天象的异士,今年冀州很可能会有旱灾,旱灾过后会有蝗灾,所以我下令让人多种豆。豆比麦耐旱,且更快收获,这段时间先休战吧,带着将士们多耕种。”
祖逖停了一下后道:“等夏至祭天后再说。”
他想看看,夏至祭天,朝廷想做什么,赵含章和苟晞会怎样。
他得积蓄力量,而且,石勒派出的两员大将皆败于他手,再打下去,把石勒惹出来就不好了。
祖逖是知道见好就收,循序渐进的发展的。
祖逖在等夏至祭天,很多人都在等。
他已经提前做了预备,可还是没想到旱灾波及的范围会这样广,这样严重。
准备祭天的皇帝更没想到,朝廷收到各地汇报上来的数据时,上至皇帝,下至守着殿门的侍卫,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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