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种三亩地和三个人一起种九亩地的效率是不一样的,前者远比后者要慢许多。
他们每户人都少,那完全可以结对子嘛。
赵含章沉思,这洛阳和豫州还有多少人因为家人离散而在此孤苦求生?
没有族人在身侧帮扶,完全可以自己找人联盟嘛。
她也一样,除了西凉和苟晞外,她也该寻求更多的帮助,一直游离于外的蜀地,被她和西凉夹在中间战战兢兢的长安,还有现在是朝廷钱粮后盾的江南……
赵含章沉思起来,一旁的赵瑚则是气得吹胡子,“赵含章,你截人也就算了,你现在连地都不卖给我了!”
赵含章瞬间回神,安抚他道:“七叔祖,这儿别说人了,连鸟都快不拉屎了,您买这地做什么?您地还不够多呀?”
她道:“您看我让您买的地,陈县、洛阳,全是一等一的好地方,人口多,略一运作就繁华了,那会儿才不亏,你现在买这片土地,最后找不到人耕种,还是得荒废在这儿。”
“我丑话说前头,即便您是我叔祖,我定下的规矩您也得守的,买下的地连续三年不耕作,我还是会收回来。”赵含章非常真诚的道:“我不让您买这里的地都是为了您好。”
赵瑚心情这才好了些。
这里的确偏僻,虽然地好,但种地的人难寻,买下来若无人耕种也没用。
赵瑚总算收了心思。
赵含章也从这一大片荒地上收回了目光,让赵瑚把这块地买去,那这块地最多是有人耕种而已,这里偏僻,少有客商到来,能养活的人,带来的经济效益也不多。
赵瑚有这钱,还不如在别的地方多开几家店,多弄几个作坊呢。
一行人回到路上,正巧后面的马车到了,赵含章没有再骑马,而是直接上自己的车,不过却让傅庭涵、赵程和卫玠三人一同上车议事。
这一议,到了傍晚停下时也没结束,赵程的几个学生和赵正一起给他们当书记官,将他们的命令一一记下来。
赵含章和傅庭涵三人制定了几条政令,等到了洛阳便可通晓两地,同时工部要负责给各地送一些农具去。
他们在车上就一一议定数量,这多亏了傅庭涵,每个县有多少个乡里,也就他能在不翻籍书的情况下记得。
让赵正几个做好笔记,赵含章坐在火堆边,扭头看向外面。
那里有十几间零星的茅草屋和泥土房,却都破败不堪,有几间屋子摇摇欲坠,在寒风中有倾倒之像。
他们现在停留的房子算是这个小村庄最好的一间了,但一抬头也能看到月朗星稀的天空,透过破开的茅草看到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这是一个已经被遗弃的村庄。
而在司州和豫州,似这样的村庄很多,而在两州之外的冀州、并州一带,更是只多不少。
正忧愁,听荷红着脸进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女郎,奴婢让人在不远处的房子里设了帷帐。”
赵含章瞥了她一眼,方便就改变,还帷帐,领军打仗的时候她野外不也方便了吗?
赵含章直接起身。
听荷跟在后面伺候,小声抱怨道:“出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安排上了帷帐,本就是要设的,一路上却都没用过,今晚好不容易有地用,曾越还没眼色。”
赵含章不在意道:“五谷轮回都是正常的,偏你们好文雅,不肯宣诸于口,遮遮掩掩,反倒更令人难堪。”
她道:“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谁还敢偷看不成?”
赵含章道:“要是有,你说出来,我把他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听荷:“……我是怕女郎难为情。”
“我一点儿也不难为情,”赵含章道:“我要是难为情,我就不该当赵家军的统帅。”
赵含章走到屋里,这是一间漏得更严重的泥房子,此时里面就围了一座帷幔,里面放了恭桶。
赵含章抽了抽嘴角,其实她更想在野外挖个坑解决,不然恭桶还得给人洗……
她解开腰带,正要动作,帷帐外面听荷尖叫一声,赵含章刷的一下就撩开帷帐,两步上前将人拉到身后,目光锐利的看向前面。
外面的人也被惊到,曾越抽出长刀,快奔至门前大声问道:“女郎,您怎么了?”
傅庭涵也跑出来,“怎么了?”
赵含章已经看清吓到听荷的东西,声音微沉,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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