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宫内,熊悍脸上血色褪尽。
他依为助力,认为是击溃秦人希望的仙师余庆,就被射杀在眼前。
整个寿春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走吧,回宫。”
诛仙洞天外,赵淮中道:“天要黑了,再不回去,宫里怕是要派人出来找了。
你刚才斩那余庆两剑时避而不出,是因为认识那余庆?”
“嗯。截教的四代弟子之一。”
姒樱瞄了眼被赵淮中收起的九兽弓,拍拍小手,夔牛顿时从云端跳落。
姒樱当先登上了牛背。
赵淮中瞅瞅崩溃的诛仙洞天。
可惜了,这一仗打的,没有任何创收,是赔本买卖。
“不用等大月戈回来吗?”
“让它在外边飞一阵吧,它自己会返回咸阳。
你…躺好!”
“现在……在牛背上……”
“嗯。”
“不是急着回宫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急,你让它跳到云层里,咱在云层里待一会,然后在回宫。”
“我不要…”
“愿赌服输。”
“昏君……”
俩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从远处看,夔牛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蹦到了云儿里,消失不见了。
赵淮中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才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回到了咸阳宫。
————
九天云霄之外,截教上宗。
一座主殿内,供奉着十天君的画像。
此时相继有两幅画像出现变化,九天君余庆和雷灵女君的身形,从画像上淡去,气机全消。
一个身穿白色镶金丝长袍的男子,站在几张画像前,面无表情。
————
曹禺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他今年三十七岁,是楚军寿春西城门的守将。
昨天截教仙师在空中被射杀,几乎全城的人都得以目睹,没看见的也在随后这一天时间里,从其他人惊恐不安的议论中得知。
那一箭射杀仙师的过程,犹如烙印,挥之不去,反复在曹禺脑海里浮现。
他整晚未眠,到了邻近清晨才勉强睡去,但睡去不久便被一阵呼喝声惊醒。
曹禺从军营里走出,来到城头就看见了呼喝声的来源,是秦军在城外训练。
每天三次操训,雷打不动。
城外,秦军的帐幕连绵如山海。
昨天那一箭,楚人有多畏惧,秦人就有多喜悦。
因为那射杀仙魔的一箭,是秦王射的!
此刻,骄阳初生。
秦军在城外拼杀对练后,又开始训练合击之术。
天空中,化出了一只巨大的玄鸟图腾,黑气昭昭,遮天蔽日。
这样的训练,秦人扎营以后,每天都要进行。
而守城的楚军每看一次,士气就低落一分。
秦军围城之初,楚军还能保持斗志,看见秦军操练,时常出声骂阵,毫不畏惧。
但,在秦军围城多日后的现在。
当秦军在城外训练,城头的楚军剩下的只有沉默。
昨天,截教仙师被射杀以后,楚军的士气就此跌落到了谷底!
寿春被围后的最后一丝生气,似乎也随着余庆被射杀而消失了。
城外,秦军缔结的玄鸟图腾破空飞翔,缓缓接近寿春城墙的上方。
所有楚军都在仰头观望,但没有人做出其他反应。
包括身为守将之一的曹禺自己。
那图腾玄鸟在城头上方徘徊了一会,才又飞回了秦军的军营。
轰隆!
大地忽然震颤,站在城墙上,仍感觉脚下不稳,墙头细小的石粒因为剧烈的震动而上下颠簸。
曹禺心头一颤:“又来了……”
他看向城外远处。
在城外的一个方向。
秦人的战争机器,那两只巨大的铜人,各自单手托着一块小山般的巨石,从远处奔跑而来,最终将巨石放在了秦军军营斜前方。
这两尊铜人横移巨石,是在加固秦军扎营之地,让秦军以其为屏障,营地变得坚不可摧,无法撼动。
此外,数日以来,寿春周围的三座卫城,全被这两尊铜人搬起来抬跑了。
寿春周边变得光秃秃的,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只等着弹尽粮绝的时刻到来。
曹禺瞩目城外,心中酸楚,大楚八百余年基业,似乎已经无法挽回,即将走到尽头。
或许……或许应该考虑投降,降了起码城内的家人还能活。
不然被秦军层层围困,满城的人最终可能都会饿死…
曹禺知道,很多人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但没人说出来,身为楚军,他也很快压下了心里的念头,开始巡视城防。
过程中,他回头看了看城内的王宫方向,那里,一片死寂!
日夜交替,夜晚很快就再次降临。
仍是整晚没睡好,头疼欲裂的曹禺在黎明时分又一次被惊醒,侧耳倾听,城外是低沉的战鼓在作响。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秦军终于攻击寿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