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袁修缘的语气透漏着尴尬和为难,李念思没有听出来是谁。
袁修缘的语气更加为难道:“是我,袁修缘。我发现自己没钱坐车回家了,能不能向你借点啊?!走了一晚上,我实在没有信心能活着走回去了。”
“哦,你等着。你还在原来的地方是吗?!我马上回去。”李念思不疑有他。
袁修缘语气包含着歉意,脸上却笑得贼贼的说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不用来了,我勉勉强强还能爬回去。”
李念思说自小就是从不怀疑人的好孩子,哪会想到刁民的习性:“等着,我马上就到。”
袁修缘挂断电话,笑得更贼了,将电话还回,道了一声谢。摊主解释由于袁修缘是第一个顾客没有零钱,麻烦袁修缘帮忙看看小摊自己去换零钱,袁修缘满口答应。等摊主走远,袁修缘骚包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找了一份名字叫《第一财经》的杂志,坐在摊主的马扎上,煞有介事的看了起来,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李念思乐于助人,小时候拿小红花拿到手软,听到袁修缘的江湖救急,马不停蹄的赶来。等赶到袁修缘说的地点时,发现对方正在“认真”的读一本经济学方面的权威杂志,心里不免有一点小小的惊奇。袁修缘好像看的很投入,即使李念思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都没发现。李念思咳了两声,袁修缘抬起头,面容严肃,眼睛里透出一阵寒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根据一定时期内相互联系的两个经济指标增长速率的比率,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弹性系数,我敢断定在下一个季度内中国大陆的房地产将会走到一个转折点处,极有可能出现在正弦周期函数的波动形式的波峰处。”李念思听到这话心里的惊讶更甚一分。
袁修缘好像电视切换频道一样,说完那句含义深邃的话以后,合起杂志,站起身来,回复原来乡巴佬的样子,满脸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带钱。”李念思说一声‘没事’递上去五十元,袁修缘很‘为难’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钱,瞬间脸色大变,因为袁修缘看到摊主乐呵呵的向自己走来。袁修缘一着急,挥舞着手中的《第一财经》杂志想要制止对方向自己走来,摊主看到袁修缘向自己挥舞手臂,乐呵呵的举起满是零钱的右手。袁修缘看到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更加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嗖的一声,另一本杂志从《第一财经》中飞了出来,落在地上,封面上一位穿着比基尼的丰满美女,李念思看到这种场景愣在当场。这时,摊主走到袁修缘面前,乐呵呵的将换来的零钱递给对方,还不忘说一声:“兄弟,谢谢啊!一共还是九十七块七角,你数数,对不?!”
李念思看看摊主手里的钱,再看看袁修缘手里的《第一财经》,又看看落在地上的香艳杂志,最后将眼神落在袁修缘的脸上,愤怒,愤怒,还是愤怒。袁修缘看着对方,几欲说话,但是想来想去说出了一句最经典也是最蛋疼的一句话:“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李念思没有配合袁修缘说出“解释,还要解释吗”的话,一扭头走回出租车,袁修缘没有接摊主递过来的钱。直接追了上去,一手拍着出租车的玻璃,一手挥舞着李念思递过来的五十元,一边说道:“这钱还用还吗?!”李念思没有听到对方的道歉,反而听到袁修缘意料之外的“这钱还用还吗”,更加生气,说道:“用,而且是带利息的。哼。”
出租车开了起来,袁修缘不放弃,继续跟着出租车向前跑了起来。小时候被村里的狗追过的袁修缘此刻撒开自己的脚丫子追着四个轮子的出租车,风骚异常。坐在出租车里的李念思回头看看跟在车子后面袁修缘,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了,恶狠狠的说道:“活该!”如果这话让林紫语听到肯定要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李念思的额头了,到底是自己病了,还是木子病了,因为‘活该’这种‘脏话’怎么会从木子的嘴中说出呢??!!
袁修缘最终没有创造奇迹,出租车离自己越来越远。袁修缘回到报摊,再次向摊主借用电话,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刚刚听到“嘟”一声,对方马上就挂了。袁修缘不气馁,改发短信,第一封“不管你想不相信,我都带着诚意来了,希望你的原谅。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准备不花您借给我的钱,我花自己的钱。”袁修缘发完短信抽了一支烟,对方没有回;第二封“你说的利息是多少比例啊,我好回去算算,改天将钱和利息都还回去。”袁修缘拾起封面香艳的杂志三心二意的看了几页,对方没有回;第三封“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请接我的电话,我准备为您唱一支歌。”袁修缘润润嗓子,将电话打回去,对方没接。第四封“仿佛有一股纯黑色的夜风阴霾月光,寻寻寻,继续追寻。”最后还加了一个顶礼拜服的兔子图像。
坐在出租车里的李念思,看着手机发来的短信,想想事情发生的始末,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噼噼啪啪的按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等钱凑够二百五的时候,你就还吧!!袁修缘看到这封讽刺意味十足的短息,高兴的就像见到小怪兽的奥特曼,双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光的力量。
( 我本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