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共舞(1 / 2)

我本刁民 半生修缘 4140 字 2020-12-04

“嗟呼!时运不齐,命途多舛。《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袁修缘面临着和宋凝一样两难的境地,下车还是不下,这是一个问题。下去,无异于死;呆着,不得不与猪共舞。

与之相对,猪仔们却好像很喜欢袁修缘,哼哼唧唧的围着突然出现的异种撒欢。袁修缘躲到左边,猪仔们冲向左边;袁修缘掠向右边,猪仔们围向右边,颇有一股不给我奶吃,我就粘着你的架势。

袁修缘那是一个后悔啊!以往的打架和逃跑的经验在此一文不值,威逼,猪仔们唧唧歪歪;利诱,猪仔们唧唧歪歪。即使将抢劫而来的三星i9100型手机丢在猪仔面前,猪仔们都不为所动。

袁修缘一边默念着“既来之则安之”,一边期盼着农用三轮车快点到站。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袁修缘即将崩溃之时,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把袁修缘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掀开帆布一看,是一个不大的农贸市场,鸡鸭猪羊成群。袁修缘在附近的百货商店里买了一包烟,**美女坦露心扉,一缕红色的小火苗舔了一下烟头,一阵舒爽浸入心肺——果真是人生得意须吸烟,莫使香烟空对月啊!

袁修缘吸完烟,走到农用三轮车师父面前,发现对方正用曾经审视自己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一头母猪——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看了几遍,弄得袁修缘浑身不舒服,好像自己和眼前的母猪没有丝毫差异。袁修缘将准备递出去的香烟又放回了口袋,一转身头也没回的提腿就走。

走出农贸市场,袁修缘发现自己还是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过这次比较幸运,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载满砖坯的马车迎面赶来。(wwW.广告)袁修缘迎上前去,对驾车的大爷说道:“大爷,附近有火车站吗?!”大爷利索地说道:“有,上车。”袁修缘乐呵呵地爬上车,迎面一阵凉爽的风,心情也随之变好。

通过攀谈,袁修缘了解到大爷姓张,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行当,种过地,拉过纤,卖过私盐,后来娶了个肯为自己生娃的傻婆娘,一生还生了三个,吃不好,穿不好,最苦的时候,喝顿玉米粥都像过节似的,傻婆娘傻得可怜,自己病了不说,疼得要命的时候就使劲揉揉,就是咳出血来也不说。临走的时候,只要自己照顾好三个娃,下辈子还要当张大爷的婆娘。张大爷拼命挣钱,三个孩子也一个个长大,大儿子和二儿子先后成了家,三儿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小的时候得过脑膜炎,后来就傻了,张大爷自己感觉对不起死去的婆娘,也对不起一直跟自己吃苦的儿子。乡下人都讲究死后有个好棺材,但是很明显自己早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棺材本不要了,多存点钱,真当哪天自己死了,好给三儿子留下一笔钱!现在每天用马车拉砖坯,十块一分钱,比起以前干的活好多了。下辈子不能再害自己的婆娘了,就是见到她也不娶,打死也不娶,这么好的婆娘,自己不能害她两辈子啊!张大爷已经向村里算命的先生请教过了,找一处能恩泽后辈的坟地,代价很小:自己来生再苦命一辈子。村里人信这个,张大爷也信,深信不疑。

袁修缘听得即纠结又无聊,之所以纠结是因为自己确实有种感同身受的凄苦,无聊是因为自己确实没有深究张大爷自身故事的心情——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世界在等着自己。

袁修缘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递给张大爷,张大爷摆摆手示意不用,随后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把水烟壶,把喏着的嘴唇对准水烟壶的烟筒,噗地一声吹出烟灰,捻着黄亮干涩的烟丝儿装入烟筒,又用枯黄干瘪的手划着一只火柴,随后鼻孔里喷出两股浓烟,然后不无感叹的说道:“日子嘛,就这样!”

袁修缘虽然不同意张大爷的生活态度,但作为一个走的路还没有张大爷吃的盐多的懵懂少年,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格和方法来指点对方的生活,悲苦的经历并不能完全断定张大爷更懂的生活,也许张大爷即使有了钱,他内心的愧疚与不安反而会更加浓厚。

袁修缘忍不住将张大爷和小妞进行了比较,虽说两人的生活态度阅历思想都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都有着一个坚定的目标和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相比之下,张大爷的只是更加凄苦,更加悲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