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要追你(1 / 2)

宁苏意没麻烦梁穗去鼓捣现磨咖啡,自己从抽屉里翻出一盒久未尝试的挂耳,撕开包装,展开架在杯子里,拿开水淋进去,咖啡便从漏网里淅淅沥沥往下滴落。

她端起咖啡再度走到窗边,一只手抱臂,眺望远处。

那会儿还能隐约窥见一缕缕阳光,转眼又变成沉沉的阴天。天边堆积着厚重的云层,像是挤出来的一块块灰墨油彩,抹不匀。

咖啡一口都没喝,身后的玻璃门就被人敲响。

宁苏意没回头,说:“进。”

井迟推开门,瞧见立在落地窗边的身影,那样茕茕孑立,仿佛随时能跌落下去,他好想过去抱抱她。

许久没听见声音,宁苏意忍不住转身,视线看向门口。

井迟穿一件薄款的深青色羊毛衫,黑色牛仔裤,竟是连件外套都没穿,跟昨晚一样,脆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他的酒精过敏症也没痊愈,脖颈连着肩膀那一块,仍有好些没消下去的红疹,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让人难以忽视。

偏他还穿宽领的衣服,一点没遮掩。

宁苏意瞧不过去,撇开视线,问他:“外敷的药用了吗?我记得药箱里有地奈德软膏,你以前起疹子用这个见效比较快。”

井迟是过敏体质,不仅仅对酒精过敏,是以家里对抗过敏症状的内服外敷药一大堆。

又没听到回应,宁苏意正要去看他,一转身,不知何时井迟已经走到她身边,她稍稍一侧身就能看到他的脸,下眼睑底下淡青色的一小片,嘴唇没多少血色,难以掩饰的一种憔悴感。

宁苏意不由心软,在心底无声叹息,开口说话时,连声音都柔了几分:“吃早饭了吗?”

井迟看着她,目光垂落,瞥了眼她手里的咖啡,下一秒就是夺走不让她喝。

他们俩到底谁更不省心,已经分不清了,就说她,服用安眠药期间还敢喝咖啡,她还想不想好了?

井迟倒掉咖啡,重回到她身侧,单手抄进裤子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五指无意识地攥了攥,才将压在喉咙处的一句话说出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还关心我吃没吃早饭?”

好浓的委屈,宁苏意紧紧盯着他的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

井迟的面色比室外的气温还冷,眼里却隐隐烧着一簇火苗,只消对视一眼,宁苏意就能被那里头的温度灼伤。

她一瞬没了底气,微微垂下眼,没敢与他长久眼神较量。

井迟太了解她心软的缺点,尤其是对他,她当“姐姐”当惯了,由来宽容又护短。他便是利用这一点,让她内疚:“你没话说了?温璇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把我交给她照顾?你倒是放心。”

宁苏意上下打量他一眼,被他刺激得热血冲上脑门,不理智地说了句气话:“我看她把你照顾得挺好。”

井迟简直要被她给气死,哂笑道:“你要是喜欢我,我姑且还能认为你这语气是在吃醋……”

“我没有吃醋。”宁苏意否认。

“我知道你没有。”井迟点点头,确信她没有,接着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子,正如你讨厌别人闯进你的私人领地。那房子我妈和我姐都没去过,你让她留在那里照顾我,你想推开我倒也不用这样。”

“我……”

宁苏意有些恼火,那是她让温璇进去的吗?她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在屋里,给他松解衬衫纽扣,好不温柔体贴。

她难道还能以房主的身份赶人出去?

宁苏意都不知道是怎么跟井迟吵起架来的,简直莫名其妙,她原本设想的谈话场景不是眼下这般剑拔弩张。

“你要是为这个找我,我跟你道歉。”宁苏意不想继续无谓的争吵,索性低头退让,反正,她一贯都是息事宁人的性子。

井迟只觉一拳砸在棉花上,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她当真不明白?

而宁苏意已然抽离出去,用一副冷静的目光看着他。

那样陌生的眼神,不知是拿他当公司里任何一个下属,还是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总归不是她以往看他的眼神。

井迟听见她说:“既然你过来了,不如就抛开了说,我现在的确有些不清楚该怎么面对你。有人说,我要是不喜欢你,就该跟你断得干干净净,不然就是犯贱。我觉得……”

井迟皱眉,打断她的话:“谁说的?邹茜恩,还是叶繁霜?”

“谁说的不重要。”

井迟不想听她剩下那些话,上前一步,以她难以预料的速度,展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手臂渐而收拢,紧紧地抱着她,微低下头,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呼吸喷洒的热度熨烫着一小片皮肤。

前所未有的亲密程度,让宁苏意一瞬忘乎所有,指尖的酥麻如虫蚁一般攀爬至全身。

井迟说:“你不要听任何人的话,这是我和你的事,我说的话才能代表我自己,她们说的都不作数。不怪你,要说犯贱,那么犯贱的人也是我,不是你。”

宁苏意试了几次,挣脱不开,只好放弃挣扎:“可你那天在病房里说,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说的都是屁话,我反悔了。”

“……”

“宁苏意。”井迟又称呼她全名了,那就代表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严重,“我昨晚是喝醉了,但我清清楚楚听见你说,你没有跟景庭哥在一起。你曾经说过,想要找个熟悉的人试着共度余生,为什么愿意跟景庭哥试试,不愿跟我试?我不怕结果不能圆满,我怕的是你一开始就将我踢出局。”

宁苏意睁大眼,震惊得语不成句:“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井迟学她说话。

宁苏意一猜即中:“是霜霜告诉你的?”

井迟不置可否,仍旧搂着她,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听他把话说完:“我不懂,为什么别人可以追你,就我不可以。我不要当你所谓的朋友、亲人,我想要当的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