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当时选择了你的话……”
伊泽润被两句话弄得心惊肉跳,他不敢去细想这两句话的意思。
男人回过头,脸上已经收去笑容:“其他人体实验的受害者在哪里?”
“其他人都在2号或3号房间,我可以带你过去。”伊泽润很快给出答案,跳下地面,“只有莎朗不在,她平时会有任务,今天被她的人渣……咳,组织首领给叫走了。”
“莎朗?”男人重复。
“莎朗·温亚德,贝尔摩德的本名。”
男人点了点头,伊泽润带着他离开实验室。
……
“因为boss和我爷爷是朋友,所以他才对我这么好?”
伊泽润从回忆里缓过神,他看着安格斯特拉:“不一定是这个理由……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一下boss。”
安格斯特拉比起那个十三年前死亡的男人,更像是换了个人之后的芬里尔·克洛——那个以血腥手段干掉前任,登上boss之位的群鸦的主人。
不过,他们之间是有的差别。
七年前伊泽润初见安格斯特拉时,以为自己见到了缩小版的boss;可是在七年后的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区分他们两人了。
他们的差别还在越来越大。
伊泽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得先上去了,再不去毛利一家可能来找我……你关照一下这个寻宝猎人,这两天老实住在这里。”
安格斯特拉点了点头,伊泽润离开地下室。
在回到一楼时,他给贝尔摩德发去了一封邮件。
【因为boss打算这两年对境组动手,所以我告诉了安格斯特拉关于他爷爷的事情。——jerez】
发完后他收起手机,朝休息区快步走去。
————
贝尔摩德一早就醒来了,她想到今天是6月1号,应该给远在日本的安格斯特拉发零花钱。
在安格斯特拉仍在美国时,零花钱是一个月一次,在他得到代号去了法国后,就是每两个月打一次。
上次她给他发零花钱是在4月初,他喜滋滋地说要多买几件好看的家具,要把家装修得非常漂亮,以后请她去做客,还说要把潘诺介绍给她认识,她在电话里笑着答应了他。
然后几天后,他的家、辛苦置办的家具以及搭档全没了。
安格斯特拉虽然喜欢钱,却不会盯着她要钱,他刚回日本时穷得叮当响,但没有伸手问她要钱,还是琴酒给她发了邮件,表面嘲讽实则提醒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监护成员穷成那样。
贝尔摩德在过去不理解好友工藤有希子为点小事就要夸奖孩子,现在的她有点理解这份心情了。
如果不是安格斯特拉身份特殊,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晒孩子……
贝尔摩德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后,第一眼就看到来自赫雷斯白兰地的邮件,嘴角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
她对安格斯特拉那个倒霉的亲爷爷没有恶意,只是提到他,就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出身和在实验室的经历。
——她是前任boss的亲生女儿,但同时,也是当年人体实验室里的实验体之一。
可能是造孽太多,她亲生父亲的好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只有她被平安养大。生下她的那个美国女人拿到一笔钱,不知道是独自潇洒快活,还是被那个绝情的男人处理掉了。
作为亲生父亲唯一活下来的子嗣,她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反而因为亲生父女间dna相似度更高,一旦新的药物研制出来,她要替父亲先去试药。
当时在实验室里,很多人知道她是那个人渣的后代,他们都仇视她,只有一个男人像照顾亲女儿一样照顾着她,还成为了她在那里的监护人。
那个男人就是芬里尔·克洛,组织的现任boss。
……真是讽刺啊,亲生父亲把她视为工具,一个被亲生父亲祸害的男人,却那样耐心地照顾她长大,甚至在成为boss后给了她组织里肆意妄为的权力。
和其他实验体不一样,贝尔摩德稍微有点“人权”,她在成年后就离开了实验室,只用在药物出来后才去试药。
她得到了“贝尔摩德”这个代号,为组织、为那个男人去杀人放火执行任务,由于相貌的原因,她的活动地点大多是美国以及欧洲国家,扬了不少fbi探员全家。
在去美国后,她悄悄查了芬里尔·克洛的资料,知道对方确实有一个女儿,名叫克丽丝·克洛,喜欢拉小提琴。
那个女孩在他进组织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她和她同龄,都是金发碧眼。
贝尔摩德猜到了boss在实验室里对她那么好的原因,而且在他杀掉那个人渣、抱着她安慰说以后不会再经历那些实验时,他喊的就是“克丽丝”,不是贝尔摩德,更不是莎朗。
她不在意这点,所以为面容不老而要捏造一个新身份时,她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克丽丝·温亚德这个名字。
——“贝尔摩德,被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真的会很难过吗?”
——“会……不过有些人,会出于某些原因,自愿成为替身的。”
想到过去和安格斯特拉的那次交流,贝尔摩德轻轻舒了口气。
她的确把那个男人视为真正的父亲,那么成为他女儿的替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她心甘情愿。
贝尔摩德想起琴酒说安格斯特拉成功狙击了西多摩市市长、并且帮库拉索易容刺杀了议员,心情很不错,愉快地忽略了琴酒还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她可以退休了。
虽然十三年前boss就说她可以不用执行任务、待在安全的地方,但她拒绝了,并且自愿去接触过去的她抵触的血腥——作为女儿,应该协助父亲的事业。
贝尔摩德给安格斯特拉多打了点钱,作为他近期任务完成得不错的奖励,还发去一封邮件。
【这个月我有时间,会来日本看看你。——vero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