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工们没心思对骂,开始哭诉。
“我现在做事那里好惨啊,我想回咱们厂啊,我的厂啊!”
“……”
现场一片闹烘烘,那叫一个乱哟!
市里领导闻讯赶来,看到现场气得脸色都变了。
好好训斥了一番,连消带打,骂完后又给了颗糖安抚一下。
陆怀安听说了,都忍不住笑:“要不咋说是领导呢,的确是有点本事。”
“可不是。”郭鸣当时正好在南坪,有幸看了个现场:“当时我都以为他们会闹挺大呢。”
结果没想到,领导一说不满意现有岗位的可以打申请不要岗位,退一笔钱,所有人就都不吱声了。
现在的岗位再差,那好歹也是国家安排的。
比外头那不着五六的可是好多了。
尤其有些人,运气好的安排到了国营单位,比在厂子里还轻省体面些。
他们才不乐意呢!
一个团体,有了不同的声音后,就会分裂。
而开始分裂之后,再想组织起来,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陆怀安笑了笑,摇摇头:“他们组织不起来的。”
真要那么团结的话,淮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也是。”不过郭鸣这两天倒是听到点风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听说,南坪这边有意把淮扬厂房给你。”
淮扬啊……
想起当初南坪的淮扬,陆怀安心头都颇为感慨:“要是过去两三年,我听到这消息,得高兴得跳起来。”
“那肯定。”郭鸣想着那时候的陆怀安,都叹了口气:“那时候,可是雪中送炭。”
而现在,撑死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要是大方点,价格便宜点,要了也就要了,好歹位置还不错。
要是条件苛刻,价格贵的话,爱谁谁吧,谁稀罕!
不出两天,上头果然就找了陆怀安谈话。
陆怀安也坚持自己的想法:给他可以,价格不能贵。
不管孙德成他们怎么说市里艰难,条件可以放宽,各种资料也可以给他备齐,但价格可能得陆怀安退点步。
“不行。”陆怀安神色平静,一副可要可不要的样子:“我就这个价。”
在他们原有的基础上,打了个七折。
他也没亏着他们,这是淮扬现有的行情。
再高点,不划算了。
再低点倒也不至于,毕竟好歹地皮子还是挺值钱的。
领导们对视一眼,说得重新开个会商量商量。
“好的。”陆怀安毫不拖泥带水,起身就走了。
他走的太果断,竟似对淮扬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
龚皓跟他说起还是觉得他做得对,但又犹豫要不要探探口风。
“不用。”陆怀安笑了笑,跟他碰了个杯:“你看着吧,南坪这边,压根就没人能接手。”
现在是什么阶段?
哪怕这个事情提前一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少人手里都攒足了钱,卯足了劲儿,搞设备搞工厂。
那时候要是淮扬出来,要出售,多的是人红了眼抢着要。
可现在呢?
龚皓端着酒杯,顿住:“他们现在都没钱了。”
是的,去年一波出国淘金热闹的,不少人没法借陆怀安这条路子,也通过别的途径去国外搞了设备回来。
能不能用的暂且不说,至少钱是花了的。
况且,兑外汇可不便宜。
他们也没有陆怀安这条件,可以不需要愁外汇的。
“也是。”
龚皓想了想,笑了,举起酒杯:“那我就,先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陆怀安轻轻一碰。
酒杯清脆,俩人相视一笑。
他们这边笑嘻嘻,那头西区不少厂长都急哄哄。
的确如陆怀安所说,他们没钱。
可现在西区发展不紧气啊,他们想回东区!
想的头都快爆了!
尤其听说东区这边的商贸城将和商河商贸城互通,众人心里简直打翻了五味瓶,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有个厂长直接去了市里,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当初是你们说,西区会是南坪发展的中心,我才过去的,现在呢?啥都没有!一条破路!修了这么久都还是条烂泥巴路!”
人家东区港口前边的这条路,早都通车了!
他说破字的时候,口水都喷干事脸上了,干事脸当场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