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尿的代价挺昂贵的，甲鲲被以扰乱社会良序的罪名在当地警察所羁押了三天，这肯定是铁拳帮那伙人买通了关系搞了他，甲鲲心里清楚。

不过甲鲲觉得值，学校这边倒是只给了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听唐金说这可能是薛老师给他争取的，不然肯定会被学校开除。

既然是传说，甲鲲也没急着信，毕竟这年头谁都不能轻信。想想方茜妈妈也在他背后捅刀子的做法，简直让人心寒到了家。

甲鲲本做好被各种欺辱的准备，然而这段时间，除了他已经成为校园名人，尤其是女生看他的眼神是各种古怪，也不知她们在笑什么。

最奇怪的是铁塔那伙人对他这边的恶作剧停止了，连铁塔都搬回家住。他们想搞什么？甲鲲能感知到他们看他的眼神深处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仇视。

他们不会放过他和唐金，我真是搞了他家的哪条狗兽了，甲鲲回头关照几位哥们小心为上，特别是对唐金，“你别以为铁塔住回了他家就天下太平了，也许这是暴风雨的前戏！”

唐金呆愣了下，“暴风雨还能跟我上床不成，呵呵，”他又咧嘴笑起来，好像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甲鲲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几个朋友现在已经很佩服他了，尤其是唐金，看他都透着尊崇，但我却保护不了他们。甲鲲只得甩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你老兄珍重！”

其实甲鲲心里也清楚，怎么防？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个人强马壮，势力强盛，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依仗，粉拳对铁拳。

回家的公交车上，甲鲲老习惯的站着，不想坐下来还得让座，让别人因此向他道谢反而心里不舒服，放弃让座权利，也就不存在背负被感谢的责任。

突然，甲鲲感觉在身边的什么人迅速弯了下腰，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但甲鲲没听清，想回头望向他。

“不要看我。”

甲鲲一愣，“我是欢欢，别说话，”

欢欢？甲鲲大喜，他没死？终于跑出了吗？哦，谢天谢地，肯定是。眼下得按照他的意思来办，他应该还是通缉犯吧。

于是甲鲲忍着狂跳的心，屏声敛气，只等身边的欢欢再次发出提示。

又过了一站，那是他家的站点，“我家到了，”甲鲲同样低语一声。

“嗯，你下！”

欢欢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在说，域外都是只能用人类最原始的传送方式来沟通，从口腔到空气形成声波再到耳膜。

甲鲲用比平常略慢的速度走回家，没见到欢欢跟他一起下车，他能不能找到他？甲鲲有点担心，但方茜肯定告诉过他我家的地址吧，正胡思乱想中。

“甲鲲，别转头，是我，”

斜眼撇了下，原来是旁边近处的水泥电线杆下靠着的一个戴眼镜男人，他边抽着烟边对他这边说。

他好快！欢欢脸色憔悴，消瘦，一副病容，怎么会是欢欢？脸型也完全不像啊！但这个城市里谁会冒充一个智能人？

甲鲲思绪万千，同时加快步伐，来到他家那栋公寓大楼。大厅里面没多少人，甲鲲等了会，欢欢也跟了进来，“先到楼顶吧，那里不会有人，”欢欢低声说着，走到另一个电梯口，这是通往高层楼的电梯，一般不停电，只有15层以下的才会因为一些户主不交电费时常被拉电。

甲鲲家很不幸就在15楼的那个电梯，一般甲鲲是乘高层楼电梯到16楼再走下来的。

看来欢欢已经来过这儿了，但他并不说话，在电梯里依然沉默，甲鲲明白这也许是怕暴露他和我的关系。这个高层电梯进出的人很多，也都没人说话，域外人都这样，冷漠又无趣，大家挤在一起各自望着电梯上方。

80层已没人同行，但欢欢依然沉默如斯，在一阵“叽叽嘎嘎”的摩擦声中总算停下了。

登上最后一层楼梯，来到顶楼，上面覆盖着的厚厚一层防水隔温的柏油，踩上去有点软踏踏的，一股奇怪的焦臭味，随风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