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再开杀戒之后,陈冲忽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他问道:“阿珂,皇帝死了,不是说要行国丧吗?怎么丽春院还不关门,莫非不怕被官府查封?”
阿珂凑到苇帘边小声说道:“陈大哥,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正为这事着急呢!”
陈冲有些奇怪:“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你不是找到陈总舵主留的人了吗?”
“哎呀,不是!”
说到这个,少女有些难为情:“这几天我都是找姑娘唱曲,听丽春院的姑娘说,如果官府发下文书,传令天下开始行国丧,那就不能唱曲儿了。”
哦——
陈冲恍然大悟:“你是怕再去不知道做什么是吧?”
阿珂如释重负,连连点头:“是的呀,人家担心误了陈大哥的事嘛!”
“那咱们今天还真来着了。”
男人若有所思道:“我就怕丽春院被勒令歇业,那就有点难办了。”
“怎么可能!”
一直旁听的建宁突然开口,语气还有些怪异:“冲哥、阿珂妹妹,你们不知道伎女都在乐籍吗?大丧其间,虽然不允许宴乐,但她们是不可能休息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凑到苇帘边问道:“冲哥,这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
我又不是清朝的人,哪会知道这些?
陈冲没好气道:“我是乡下人,啥也不懂。”
“他急了!”
建宁公主挽着阿珂手臂,捂着嘴笑的一脸得意:“哎呀,说两句就急了,真没意思!对了阿珂,听说江南丝绸特别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不带这个喜欢急眼的家伙”
二女一路叽叽喳喳,不多时便到了丽春院。
看着门上写着“出入平安”的红纸,陈冲不禁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建宁嘴上嚷嚷要逛妓院,不过下车一见绣楼上那些香肩、酥月匈微露的姑娘,顿时就张不开嘴了。
阿珂虽然来了几次,但也难免羞涩,匆匆一瞥便低着头,亦步亦趋跟在陈冲身后,似乎是在地上找银子一般。
陈冲笑了笑,低声告诉二人跟紧,随即走进了丽春院。
刚进门,一个龟奴立即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打了个千儿:“三位贵客,小的来伺候您。”
见这人有些面生,陈冲扔出一块碎银,问道:“上次爷来耍,是那个叫小宝的伺候爷,他人呢?”
龟奴接过银子,点头哈腰说道:“多谢这位爷挂念,可惜小宝兄弟命不好,染了恶疾,前些日子暴毙了。”
陈冲不置可否,又问道:“听小宝说他还有个姐姐,叫他姐姐来唱一曲,爷也好略尽心意。”
龟奴微微一愣,脸上职业化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心中开始猜测陈冲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说人死了,其实是妓院大茶壶的命令,免得给大家招灾惹难。
不过根据他多年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主顾应该不是恶客,听到韦小宝死了,立即想关照一下韦春花,这么看人确实不错。
想到这里,他小声说道:“爷,您这边请。”
龟奴带着三人绕到后院,一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爷,小的不敢瞒您,小宝兄弟没死,春花姐也不在咱们丽春院了。”
“哦?”
陈冲挑眉道:“去哪儿了?”
小厮咽了口唾沫,紧张道:“不清楚,我听和春花姐交好的姐姐说,春花姐出去买胭脂,后来一直就没回来,或许是逃了吧!嗯,大概是四五天前的事。”
男人点点头,心中有了猜测。
五天前,刚好是鳌拜死的日子,韦小宝也是那天消失的,看样子是他将韦春花接走,和天地会一起离开了。
陈冲摸出一块碎银塞到龟奴手中,挥手打发他离开:“人没事就好,你下去吧,我约了朋友,不用你伺候。”
“哎,大爷您玩儿的开心,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