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刘兄,几个月了?谁干的?”
轻松,也很温馨,其实李清还有些感动。
人就这样,再自诩怎么旷达的,也不可能真正的忽视身份地位这些客观因素的,要换成个庄里别的小孩,没准李清还要嫌烦,而太子和若风坐他边上下棋,他就觉得荣幸,没法子,说到底他也是一俗人。
太子当然是来看他的,谁让李清的尾巴比人家长一些呢?虽然这次太子来的很低调,可越是低调还越显得亲切,至少李清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带龙翔军护卫,连慕容一祯都不曾跟来。只是随身来了十几个班直,而且官员除了宋祁外,仅仅还有一个翰林院的老学士跟着,这老先生也是识相的很,瞧着太子和李清在一起漫无礼法的样子,干脆说自己没来过水云庄,跑出去看风景去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三郎。我的老虎怎么办?快帮我想个招!”小太子叫道。
难,**后面追着狮子,要是跳过河,那边还有头大象等着,总不能说大象其实对老虎没兴趣吧,估计就是赖也赢不了若风,太子叫李清来支招,他可不知道李清也是若风手下常败之将,如今水云庄里若风就是独孤求败,除了太子偶尔过来和他过过招。其他人没人愿意和若风下了。
都是小孩。李清也不好太过于厚此薄披,只是若风一上来就杀人家个五比零,多少也有些过分。不过太子自己并不是很在意,李清也只好对若风翻翻白眼,自己支招也是个输,反而显得没面子,干脆不管了,李清转头去和宋祁闲话,让太子自己下去。
李清怎么着也算个病人,所以和宋祁说话的时候他是歪躺在椅子上的,人家那个老学士就是看不惯李清的作派才出去看风景的,太子什么身份啊。谁予你坐着说话那是个客套,说明咱太子有风度,可李三郎还真就坐下了,还把太子扯到跟前拍拍模摸的,像个什么样子?而且这浪荡子坐都没个坐相!
“三郎果真月余不曾出过门?宋祁倒是实在有些不明三郎了,莫非真就愿如此恬散一生?”宋祁问道。
平淡是福你懂不懂!既然算是自家兄弟,李清也懒得和宋祁客套,有所得就会有所失,顾此就会失彼。春花秋月各有情致,啥样不是人生?这可不是李清心里就一点抱负没有,可没什么抱负理想可以轻轻松松的实现,这一去实现理想抱负了,还能有啥时间去欣赏妹妹呢?貌似那些啥都不耽误的,又是血战沙场、又是勾心斗角,还升官发财狂泡妹妹的,连上帝都要大叫作弊了,瞧见咱李清没?不过想多泡妹妹,尾椎骨就来毛病了,这怕是老天爷对咱不知足的惩戒罢。
当然也不能说是全无抱负,李清现在就有,说起来还有些委屈,咱可是知道分寸的人,要求也不高,承天节不敢说去凑热闹,可谢大娘说了,就因为圣上身体不大好,所以娘娘想让天下的喜气多一点、浓一点,除了承天节要大办特办外,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不仅御街十里要张灯结彩,禁宫里面也要华灯宝炬,考虑到天子有些不良于行的,因此特命在宫内遍搭戏台,内外教坊司那十几天里,要让宫里始终保持着歌舞升平的热闹气氛。
当然,谢大娘和云三娘这一段时间会忙不过来,不过李清也没奈何,自己摔伤了没法再去弄滑翔伞,眼见着西风起,天气也凉了,追妹妹大计只好留待东风起时才说,只是谢大娘一描叙寿宁节的场面,让李清很有些心痒痒,这么热闹的场面不去见识见识,岂不白来大宋一场?
想混到宫里去和妹妹近距离接触,那可是门都没有的事情,虽说咱大宋的宫禁不像明清之后那么严,可漫说李清没身份,就是那些官儿进了大内,也只能按着规矩走特定的道路,哪能到处乱逛,更不用说和宫女套近乎了。
还好李清并不是想去干点龌龊风流事来,谢大娘便告诉李清,界时要想看风景,那最好的地方就是上宣德楼,宣德楼正对御街,到时候开封府要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而歌舞百戏、奇术异能就是集中在宣德楼前。
一边可以看民间的灯火,回头就可以欣赏大宋禁宫的风采,再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可宣德楼岂是随便上的?那是御驾的所在地,往年天子身体康健时,便就安坐在楼上欣赏歌舞以及民间灯火,而整座楼皆垂黄缘为帘,那些个宫女嫔妃也在楼内观看,这可是除了皇上外,没别的男人可以上去,当然,那些宦官们就不算数了。
而今年的情况就有些不同了,天子的身体是肯定上不了宣德楼的,据闻早就卧床不起了,那么到时候肯定是太子代天子上宣德楼以示与民同乐,太子现在年纪幼小,又没有什么嫔妃,想必都是一些师傅和随扈的官员;“三郎何妨与太子讨个人情,随驾上去瞧瞧景致?”这可是谢大娘支的招。
这样的要求又怎么是宋祁有资格答应的?随太子代天子以示皇恩,何等荣耀!哪是他李清一个白身可以混迹其中的?要是传了出去,京城里的那些清流们不要个个义愤填膺才怪,只怕御史的柬章也要雪片似得飞来,这可是给太子添乱了。
不过宋祁倒没有出言说李清鲁莽,而是将眼光热切的瞧向太子了。
太子早让若风杀得没脾气了,不过还真得佩服人家皇室培养的气度,脸上依旧不愠不火,似乎就没怎么把输赢放在心上,这可比李清强得太多了,李清要是连输个十来盘,肯定是要耍赖的,就是气哼哼将棋盘掀翻,那也不是没干过,而且不只一次。
李清这要求实在不算太高,况且他才将乞颜人白送的几百匹马转手就送给了龙翔军,也就是送给了太子,这个算计他还是心里明白的,不说龙翔军和他的亲近关系,就是太子这小家伙,以后就是咱大宋的皇帝,怎么会吃亏?
“你权且退下。”太子对宋祁一挥手,举手投足间似乎带了些杀伐决断的味道来,没想着就隔了这么些时日,太子身上的气度都有些不同了,李清也有些奇怪,为啥要叫宋祁退下?难道你个小孩子还有什么重要话要和我单独说么?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