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程千帆点点头，他朝着坂本良野、川田笃人挥了挥手。</p>
「平重君。」小野寺昌吾走到正在与宫崎健太郎说话的平重阳一这边，「我们一同回去？」</p>
「小野寺君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找程桑谈。」平重阳一说道。</p>
「好。」小野寺昌吾微微颔首。</p>
对于高傲的平重阳一对"程千帆"态度大变，他一点也不惊讶。</p>
平重阳一此人看似傲慢，实则是惯会捧高踩低的性格，尤其对</p>
于进入帝国贵族圈子非常热衷，笃人少爷显然对于平重阳一的态度不温不火，这种情况下，得到笃人少爷重视的宫崎君自然便得到了平重阳一的青眼相看了。</p>
「程桑。」平重阳一对程千帆说道，「我们边走边说话。」</p>
「请。」程千帆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p>
两人走在晚上九点多的黄浦路，在两人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六名保镖，而在这六人身后，三辆小汽车龟速跟随。</p>
……</p>
「程桑的手下很尽责啊。」平重阳一扭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p>
「没得办法，仇家太多了。」程千帆苦笑一声，「平重中佐见谅。」</p>
「竟然有人敢对程桑不利！」平重阳一面色一沉，「是因为程桑和帝国亲近的原因么？」</p>
程千帆也没想到平重阳一说话竟然如此直接，他微微错愕，然后才说道，「有可能是仇恨大日本帝国的反日分子，也有一些仇家。」</p>
他轻笑一声说道，「这些仇家，也有同样是对大日本帝国表示效忠的人。」</p>
平重阳一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程千帆说话如此直接，这让他本来想好的拉拢、亲近之言，顿时便不太适合了。</p>
「程桑平时都是这么说话的么？」平重阳一忽而笑着说道，「我本来还打算说，有帝国作为程桑的靠山，若有需要，可以帮程桑教训一下那些仇家的。」</p>
程千帆停下脚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平重阳一，然后摇了摇头，「我的死对头，不好惹。」</p>
「以程桑的能量，既然程桑都说不好惹，看来是真的不好惹。」平重阳一点了点头。</p>
然后他借着路灯的灯光，看着程千帆那错愕的表情，笑了。</p>
想要欲擒故纵？</p>
他偏偏不按套路出牌。</p>
几分钟后，一辆车前插着膏药旗的黑色小汽车从对面开过来。</p>
程千帆的手下顿时快速走上前，将他拱卫起来。</p>
「是来接我的车子。」平重阳一说道，他惊讶的看了程千帆一眼，「看到是挂着帝国旗帜的车子，程桑也这么紧张？」</p>
「没得办法。」程千帆苦笑一声，说道，「敌人，尤其是那些反日分子，非常狡猾，令人防不胜防。」</p>
平重阳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p>
车辆在距离两人约莫十余米的地方停下，一名身穿日军军服的司机下车，几步走上前向平重阳一敬礼，「中佐。」</p>
「和程桑聊得很愉快。」平重阳一与程千帆握手。</p>
「是鄙人的荣幸。」程千帆微笑着，微微欠身，说道。</p>
平重阳一上了车，车子掉了头，继续行驶，他扭头看了看，看到程千帆还站在那里，与他挥手作别。</p>
平重阳一的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意。</p>
……</p>
「松崎。」平重阳一说道，「你对程千帆这个人了解多少？」</p>
「知道一些。」松崎朋之说道，「程千帆在上海滩，尤其是在法租界的影响力很大。」</p>
「你是说，影响力很大？」平重阳一问道。</p>
「是的。」松崎朋之点点头。</p>
「与我说说这个人吧。」平重阳一说道，「知道什么，说什么。」</p>
「哈依。」松崎朋之点了点头。</p>
……</p>
另外一边，程千帆也上了车，他的座驾在前后两辆护卫车辆的拱卫下，行驶在夜色中的黄浦路。</p>
「帆哥，那个日本人是？」豪仔问道。</p>
「他就是平重阳一。」程千帆说道，「日军第三十九师团师团长平重信的侄子。」</p>
「平重信的侄子？」豪仔的神</p>
情有些振奋，「要不要动手除掉？」</p>
「这个人不能动。」程千帆轻轻摇了摇头，「日军第十军军长岗村来上海了，平重阳一前几天来到上海，就是为岗村打前站的。」</p>
「岗村？」豪仔更加惊喜，「那我们此次的目标是岗村？」</p>
帆哥已经下令从特情处别动队抽调精干人员进入上海，似是有大行动。</p>
豪仔与浩子曾经私下里就此事讨论过，此次行动可能的目标。</p>
两人觉得，上次被帆哥出手弄死的是日本人那个伏见宫亲王殿下，这次值得帆哥如此重视、大张旗鼓的抽调人手，行动目标的身份同样必然不凡。</p>
「目标暂时保密。」程千帆摇摇头，他看了豪仔一眼，「不要乱猜，行动前会告诉大家的。」</p>
「是。」豪仔点点头，他的心中反而更加倾向于此次的目标极可能是岗村。</p>
程千帆闭目养神。</p>
他本以为方才平重阳一与他单独说话，是他此前抛下的诱饵成功了，鱼儿要上钩了。</p>
但是，平重阳一与他那七八分钟的说话，却只是礼节性的聊天，或者说，更像是言语试探，并未说实际性的话题。</p>
程千帆微微皱眉。</p>
他在思忖，这是因为平重阳一太过谨慎了，不太放心，所以试探；还是说，是他想多了，他那番布置、那番话并未引起平重阳一的兴趣？</p>
程千帆摇摇头，他对自己的直觉有信心：</p>
直觉告诉他，平重阳一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情绪是有波动的，是动心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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