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老路，你这是偷奸耍滑，是罚酒三杯，你喝茶算什么。”程千帆不满的嚷嚷。</p>
“我嗓子总是不舒服，最好喝不得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路大章抱怨说道，他没好气的看了两人一眼，“今天我请客。”</p>
“这还差不多。”</p>
“好极了。”老黄也是抚掌，他喊了句，“再来一份猪头肉，一碟酸黄瓜。”</p>try{ggauto();} catch(ex){}
外面的服务生听到喊声，很快就将猪头肉和酸黄瓜送来了。</p>
“嗯？”老黄看到服务生还端了一盘脆萝卜，一碟果脯。</p>
“这是经理让送来的。”服务生赶紧说道，“程总有些日子没来泡澡了，经理说是他招待不周，还望程总多多莅临指导。”</p>
“老赵是个讲究人。”程千帆笑道，他摆摆手，“好了，没喊你，不要来打扰了。”</p>
老赵是玉春溪的经理。</p>
服务生赶紧退下。</p>
……</p>
三人吃着瓜果、小菜、果脯，品茶饮酒，很是热络的聊了一会。</p>
老黄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凝神倾听了片刻，确认无人在外面偷听，这才又轻手轻脚的回来了。</p>
尽管即使是有人在门外偷听，考虑到汤池里的水流声，泼水在铁板上发出的滋滋啦啦的声响，以及三人所泡的汤池距离门口的位置，即便是听力极其灵敏之人也很难偷听到什么，但是，这三个人做事情，就两个字：</p>
唯谨慎尔。</p>
“怎么来迟了？”程千帆问路大章。</p>
“‘算盘’同志约我见面。”路大章说道。</p>
程千帆立刻表情认真，除非有情况，赵枢理同志等闲是不会与这边约见的。</p>
“江苏省委的易军同志委托‘算盘’同志打听一个消息。”路大章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笑着看着程千帆。</p>
“不会是省委那边要打我给黎明纂搞的那批武器的主意吧？”程千帆几乎是瞬间便明白路大章那笑容意思，问道。</p>
“正是如此。”路大章点点头，“组织上收到了情报，大汉奸程千帆向南京维新政府绥靖军的黎明纂运送了一批武器弹药，还有医药物资。”</p>
他吃了一口脆萝卜，继续说道，“组织上考虑劫了这批武器、医药物资。”</p>
“江苏省委的消息倒是灵通。”程千帆轻笑一声，说道。</p>
他对路大章说道，“他们打探到的这批军火有多少？”</p>
“说是据可靠情报，有五个加强排的三八式步枪和日式南部手枪，还有手榴弹、医药物资若干。”路大章说道。</p>
“消息够精确的啊。”程千帆惊讶说道。</p>
只从这一点，他便推断组织上在敌人内部有秘密情报渠道。</p>
“这批武器物资有问题？”路大章皱眉，问道，“还是说敌人故意设置的陷阱？”</p>
说完，他自己都是摇摇头，轻笑一声：</p>
‘火苗’同志是这批武器、医药物资的所有人，若是这是敌人的一个陷阱，‘火苗’同志岂能不知道，岂能不示警？</p>
“报给黎明纂的物资确实是那么多，实际上是有损耗的。”程千帆微笑说道。</p>
路大章几乎是秒懂，点了点头。</p>
“需要我通过‘算盘’同志向江苏省委的同志们转达这个情报吗？”路大章思忖说道，“就说武器物资数目不对版，不值得出手。”</p>
“不。”程千帆摇摇头，“这批武器弹药、医药物资的实际数量是绝对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p>
路大章点点头，他明白‘火苗’同志的意思了。</p>
这个情报可以说是直接关系到‘火苗’同志的安全。</p>
“这批军火、医药物资，我是委托日本宪兵司令部通过铁路运输的，由日军押运。”程千帆说道，他表情严肃的看着路大章，“这批货不能出事，且敌人护送力量强大，更不可动手。”</p>
“这好办。”老黄捏了一块猪头肉放进嘴巴，嚼着肉片说道，“就说‘小程总’的这批武器弹药是与日军重要物资同列押运的，沿途可能还会有日军的装甲列车巡逻保护。”</p>
他递了一个脆萝卜给路大章，“让他们知难而退。”</p>
“还不够。”路大章摇摇头，他问两人，“不若再转告江苏省委，就说我们这边也怀疑这可能是程千帆与日本人联手打造的一个陷阱，其意在于埋伏我新四军，以配合日军对江南东路的扫荡。”</p>
“这个好。”程千帆开了一瓶可口露，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瓶，舒坦的打了个嗝儿，高兴说道，“就说程千帆还在日本人那里大放厥词，说一定能吸引新四军游击队傻兮兮来送死。”</p>
“可以。”</p>
“我赞同。”</p>
路大章与老黄对视了一眼，皆是点点头。</p>
“要小心，别引来同志们对你的锄奸。”然后，路大章有些忧心忡忡，说道。</p>
“不怕。”程千帆点燃一支烟卷，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了烟圈，淡淡说道，“同志们早就欲除我而后快，不差这一点半点。”</p>
路大章与老黄闻言，都是笑了，并没有说什么宽慰之言，也不需要。</p>
“另外，你可以通过‘算盘’同志转告省委方面，就说‘算盘’同志打探到，程千帆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另外准备了一批物资通过玖玖商贸的交通线运往镇江。”程千帆说道。</p>
“什么物资？”路大章立刻问道。</p>
“队伍上缺少什么物资？”程千帆问道，然后，他补充了一句，“大量的武器弹药肯定不成。”</p>
“棉布。”路大章想了想说道，“盐巴，还有纱布，消毒酒精之类的。”</p>
“棉布……”程千帆沉默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已经冷了好些时日了，眼看着春天就来了，队伍上竟然还没有解决棉布问题。</p>
想到战士们穿着单衣，甚至还要饿着肚子，在冰天雪地里与武装到牙齿的日寇作战，程千帆的心中就酸酸的。</p>
“需要什么，交给我来酌情解决。”他用力点点头。</p>
他本来是要说是‘一切交给我来解决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成了‘酌情解决’。</p>
事到临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第一考虑还是自身的隐蔽安全。</p>
程千帆在心中叹口气，程千帆你还真是一个冷血动物啊。</p>
“还有一件事。”程千帆看着路大章和老黄说道，“汪填海、梁宏志、王克明三个大汉奸的三方会谈不日即将召开，我会尽量随同楚铭宇同行。”</p>
他对两人说道，“如若顺利成行，我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法租界特别党支部暂由‘钢琴’同志代理书记一职，如有紧急要务需要向总部汇报，可经‘钢琴’同志同意后，由‘口琴’同志向总部发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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