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派遣盛叔玉去上海，乃是他亲自下令，程千帆对盛叔玉不满，那是不是对他这个学长也不满了？</p>
“不只是盛叔玉，那小子对陈功书也是非常不满。”齐伍摇摇头说道，“他一直在抱怨，说陈功书的人做事不严谨，说盛叔玉带的人一身毛病。”</p>
“就他的人好，他的人厉害！”戴春风气极反笑，骂道。</p>
齐伍见状，心中也是得意不已。</p>
只是他一句话，便帮那位小老弟成功转圜。</p>
他这句话看似是没有一句是在为程千帆辩解，反而是在告程千帆的刁状，但是，实际上却起到了为程千帆解释的作用。</p>
郭荩宇是陈功书的人。</p>
许志新是盛叔玉的人。</p>
这两人都是因为个人行事不严谨，先是郭荩宇被抓，然后被敌人顺藤摸瓜发现了盛叔玉和许志新，然后又因为许志新继而由此引发了盛叔玉被围困，上海特情组方面不得不出手营救，以至于损失不小。</p>
言下之意，程千帆没有抱怨盛叔玉去上海这件事本身，而是对于盛叔玉和陈功书二人的手下行事不密很不满。</p>
“无法无天，没大没小。”戴春风又骂了句。</p>
盛叔玉虽然只比程千帆大一岁，但是，其人在军统局内部的资历则深得多，而陈功书的资历更是还在盛叔玉之上。</p>
程千帆这个小字辈在那里抱怨连天，确实是可以用‘没大没小’来形容了。</p>
“这位小老乡的没大没小，局座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齐伍笑着说道。</p>
言下之意，程千帆之所以敢没大没小，还不是局座你惯出来的？</p>
“这还能怪到我的头上了？”戴春风佯怒说道，然后冷哼一声，“他不喜欢盛叔玉，盛叔玉就去不得上海了？简直是胡闹！”</p>
“局座，盛叔玉前日来电，那边的事情有些棘手，若要处理完，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齐伍说道。</p>
戴春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p>
“齐伍，你亲自去一趟上海。”戴春风沉声说道。</p>
“是。”齐伍点点头。</p>
……</p>
“宜兰茶馆……”</p>
听了李浩的汇报，程千帆陷入沉思。</p>
研判舒大明可能有问题后，他便下令派人暗中跟踪调查此人。</p>
不过，连续好几天舒大明都并未有什么异常，每天就是去菜场上班，下班，顺便在菜场买菜回家做饭，偶尔不想做饭了，就会去家门口附近的一家小饭馆打打牙祭。</p>
而那个小饭馆，特情组的情报人员也调查了，暂时并未发现异常。</p>
不过，就在今天上午，舒大明在从菜场回家的途中，去了一个茶馆。</p>
按理来说，下了班去茶馆喝喝茶，听听曲，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p>
不过，有一点引起了跟踪人员的注意，他觉得有异常，便即刻上报：</p>
舒大明去的这个宜兰茶馆并不在其下班回家的途中。</p>
“从菜场到舒大明的家，中途有一个惠德茶楼，以我们对舒大明的观察，倘若以这个人素来的习惯，他即便是要吃茶听曲的话，更可能选择下班途中的惠德茶楼，而不是绕路去这个宜兰茶馆。”李浩说道。</p>
程千帆微微颔首，示意浩子继续说。</p>
“帆哥，你说过，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必然是有其原因的，而这就是我们要调查和注意的。”李浩说道，我的意思是重点调查一下这个宜兰茶馆。”</p>
“方向没错。”程千帆说道，“知道要查什么吗？”</p>
“查一下宜兰茶馆有没有可疑人员，查一下舒大明在茶馆接触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李浩想了想说道。</p>
“这是基本的调查。”程千帆淡淡说道，“不过，没说到点子上。”</p>
他看着李浩，“如果舒大明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这些基本的调查应该问题不大，最起码除非长期监控，短期内很难发现什么问题的。”</p>
李浩表情认真的聆听帆哥‘上课’。</p>
“正常来说，这种不在一个人的合理的出行选择内的地点，这个人去了这里，必然是有原因的。”程千帆说道，“假如舒大明没有问题，或者说宜兰茶馆没有问题，那么，舒大明为什么会选择绕路去宜兰茶馆？”</p>
“可能是宜兰茶馆的茶水好。”李浩说道。</p>
“还有呢。”</p>
“要么是那里的曲子唱得好。”李浩受到了帆哥的启发，说道，“或者是宜兰茶馆的点心好吃，也或许只是茶馆的伙计说话讨喜。”</p>
“脑子转的倒是快。”程千帆微笑说道，“按照这些去查。”</p>
“帆哥，如果宜兰茶馆确实是有什么招揽顾客的妙处，那是不是就说明茶馆没问题了？”李浩问道。</p>
“谁告诉你这样茶馆就没问题了？”程千帆瞪了李浩一眼，“如果茶馆没有什么值得人绕远去的理由，与我们而言就省事不少，反过来，茶馆表面上没问题，只是意味着我们要查的更辛苦，明白没有？”</p>
“明白了。”李浩仔细思索帆哥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p>
……</p>
“小岛。”千北原司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高脚杯中的红酒微微荡漾。</p>
“室长。”小岛信泽说道。</p>
“是时候了。”千北原司说道，“可以放出一些风声去了。”</p>
“哈依。”小岛信泽说道，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了句，“室长，你吩咐舒大明做那些，会不会打草惊蛇？”</p>
他的表情认真，“室长也说过，舒大明这个人很关键，如果舒大明会被怀疑了……”</p>
“不不不。”千北原司摇摇头，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正因为舒大明很重要，他的身上出现了疑点，确实是会引来一些连锁反应，但是，正因为此，整件事才更加可信。”</p>
看到小岛信泽若有所思，千北原司笑了笑，“好了，小岛，你不必担心什么，一切都尽在掌握。”</p>
“用中国人的话说，这是连环计，计中计。”他看着小岛信泽，还饶有兴致的调侃说道，“你的脑子不够聪明，想不明白就不要费脑子了，听从命令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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