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主色调是烛光的金黄,是灰白的地面铺装,是点缀在其中的每一位贵族的服饰色彩……可当那一位从后方缓缓走出时,所有的颜色都被那片极致的鲜红所感染……
那一身红透了的衣裙,比酒杯中的沉重的鲜血还要明亮,却又比周围的烛光显得暗淡,如此明确与突出,对比度立即拉满……
佩戴面具的贵族们俯身向这位走向中央的夫人致意,夫人的步伐非常的轻盈,她翘着小拇指,拈起衣裙的衣角,后方的两名毫无血色的侍女帮她捧着拖在后边的大红裙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前方,那里坐落着一个最上首的尊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好似枯死的骸骨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宝座上。
“赞美猩红……”
“赞美夫人……”
贵族们用充满寒意的声音,对这位红色的夫人道出敬语,夫人没有戴面具,她那光滑的皮肤显露在人前,娇艳的唇膏与适度的眼影让欣赏她的贵族们,感受到了惊心动魄的美。
夫人笑而不露齿,极尽尊贵与优雅,矜持得让人难以预料……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位犹如枯骨般的城堡主人,用很轻却能传达给每一个人的声音说道:“赞美……公爵大人……”
她的声音,要是在男人的耳边道出,可谓是酥到了骨子里,但是此时,却仿佛开启了一道无形的开关,让那个枯骨般的城堡主人猛然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就不停的战栗着。
“不……你不是……你别……夫人……你是……不要……”
谁能料到呢?这个坐在最为上首位置的男人,他本是统治整个佛雷萨的格拉摩根公爵,此时竟然语无伦次,活脱脱的成了一个疯子!
鲜红衣裙的夫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用涂抹成鲜血颜色的奇长指甲,在城堡主人的脸上轻柔的划着。
蓬头垢面的男人瞳孔夸张的放大,浑身依旧在颤栗却不敢躲闪这位夫人的指甲。
猩红的夫人嘴角挂着浅笑,看向宴会里的诸多贵族们,淡淡的说道。
“宴会……继续……”
交响乐曲再度响起,即便是在大白天,城堡之上的天空中依旧笼罩着浓厚的黑云,遮蔽了天光,使得外边仿佛黑夜般。
微卷黑发的阿尔卡特站在露台边上,手中摇摆着半杯鲜血,眼神平静的看着下方同样被笼罩在黑暗中的森林。
“这样的感觉,吾是多么的熟悉……”他的身后,便是热闹的宴会厅……
鲜红衣裙的夫人告别公爵,从台阶缓步的走了上来,她浅浅的笑着,看着阿尔卡特那孤独的背影。
“与您的城堡比起来如何?伯爵大人。”
阿尔卡特回头看向她,然后饮下那半杯血酒,抿了抿嘴唇,说道:“吾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前,吾与吾的子代们……”
猩红夫人招了招手,一名毫无血色的侍从僵硬的走了过来,替阿尔卡特将血酒盛满。
她那奇长的指甲划过阿尔卡特的后背,充满魅惑的眼神一直在阿尔卡特的身上打转。
“如此的幸运,我们虽然不是同种,可却同样以鲜血为食,某种意义上,我与你非常的般配……”
猩红夫人话音一落,阿尔卡特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她的脸庞。
忽然,阿尔卡特伸手揽住了猩红夫人的腰肢,把脸凑到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只要稍微再往前动分毫,两人的嘴唇就会接触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