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蒙自信的将自己的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这样的决断是非常令人吃惊的。
就连巴尔洛也没想到尤蒙会提出这么疯狂的一个赌局。
不过最吃惊的人并不是在场的这些贵族们,而是那个一直借住在尤蒙脑子里的家伙。
“狗屎!你的脑子是蠢猪的排泄物做的吗?发什么神经呢!?”
小黑不止是吃惊,简直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了,他不停的咒骂着尤蒙刚德,然而后者却没有回应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王宫的侍卫过来,将尤蒙与巴尔洛一起带去了宫殿后面的监牢里。
王宫后边的牢房基本上是用来临时看押的,所以房间并不多,守卫也就只有一两人。
尤蒙与巴尔洛医生靠在墙角,地上的草床很是毛躁,扎得尤蒙很不舒服。
巴尔洛医生正在翻看自己包里的笔记,牢房内只有一盏油灯,光线很是黯淡,巴尔洛凑得很近。
尤蒙脑子里,小黑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咆哮着。
“你这个混蛋!你竟然会提出这种赌局,你考虑过本大爷的感受吗?”
“你死了本大爷也活不成,早知如此!本大爷就该吃掉你那装狗屎脑子!”
尤蒙被这家伙念得不耐烦了,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脑子里装的是狗屎,你这想吃狗屎的家伙又算什么东西呢?”
话音一落,小黑瞬间没了声音。它似乎开始思考起了这个艰难的问题。
然而,一旁的巴尔洛也听见了尤蒙的话,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忽然问道。
“刚德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我这脑袋也不值钱,那位大主教居然为了砍我脑袋而丑态尽出,呵呵.......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尤蒙随便敷衍了一句。
巴尔洛听后,没有表情的说到。
“嗯......其实你刚才说的很对,你脑袋里确实有可能装的是狗屎。”
尤蒙顿时就凝固了,想不到巴尔洛是听清楚了他刚才的话的。
“刚德先生,你今晚的这个赌局太过于鲁莽,失去了理智,你要记住,我们是医生,除了救治,我们不能改变这个国家的任何事情,你不应该为了赌气就去激怒红衣大主教。”
巴尔洛就像一位师长一样开始教育尤蒙,尤蒙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没办法告诉巴尔洛,自己身上是有任务的,他害怕自己一旦被驱逐出境就会被那张姓男人给直接清理了。
想了想后,尤蒙说到:“阁下,如果我们不争取一下,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陷入动乱当中,而死鼠病也会蔓延到其他的国度.......”
“你就这么确信那位大人身上的死鼠病并没有被医好?”巴尔洛问。
尤蒙没办法给巴尔洛解释病菌成像镜的事情,那东西太超前了。
稍微思考了一下,尤蒙决定反问巴尔洛。
“阁下,您觉得大主教的诵文有用吗?那真的是光明之主的神迹?”
巴尔洛听后,浓浓的白眉皱了皱,然后才说到:“从维吉亚的主流意识偏向唯物主义开始,赫默耶斯的主旨便是否认神学的,我们不认同所谓的神迹,但是也不去驳斥人们的自由信仰,人类总是会需要一些心灵的寄托,就算那是不切实际的,无法被证明的.......”
“那刚才在大厅里的事情怎么解释?”尤蒙依旧无法理解。
“虽然科学理论是否认神学的,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总是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会发生,只不过在那些狂热的信徒眼里那是神灵的旨意,而在我们维吉亚人的眼里那些事件只是暂时无法研究透彻而已。”巴尔洛说完,合上笔记本,抬头望向头顶上方几米高的透光孔洞。
凄冷的月光透过孔洞撒了进来,就像巴尔洛此时的心情。
“其实我希望明天一早那位大人安然无恙,虽然我也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却不愿意他人死亡。”
尤蒙靠在墙角,叹息了一口气。
自己与这位医学先驱比起来,简直是太过于浮躁了。
牢房外的守卫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尤蒙也是来了困意,就这么慢慢的睡着了。
......
......
月光皎洁,照亮了地面上薄薄的那层雪。
对于雷伦加尔这种偏向南方的国度来说,每一年的下雪天气并不多,所以今夜的这场小雪早就已经停了。
城市里依旧是死气沉沉,少了往日的喧嚣,很少有人敢出门在大街上游荡。
瘟疫带来的不止是死亡,还有无数不法分子罪恶的萌生。
所以此时此刻,那些阴暗的角落里,会出现皮靴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便算得上是非常反常了。
在月光都照不到的城市小巷子里,一个人影缓步的在雪地上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