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妮面色稍变。
安权涛和他是老朋友了,认识好几年,凭他们的关系都不能让她听见、
还需要单独聊聊?
曹思妮面色疑惑,她其实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但现在还是被江离勾起了好奇心。
……
两人径直走出白黎大酒店。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面面厮觑,安权涛深深呼吸几次,然后抬头。
江离笑道:“安家主看样子是信在下说的话了。”
江离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人跟踪,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荒野的天气一直没有高塔稳定,随时变天都是经常的事。
“信了,也由不得我不信,虽然我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有一点你说对了,谷娜拉确实骗了我,她身上应该有问题。”安权涛说道,目光紧紧锁定江离。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江离就已经确定,他现在至少已经相信了八成,这一切确实太刻意了,再加上谷娜拉明显不自然的表外,由不得他不怀疑。
再加上这件事对安权涛极其重要,甚至关乎整个安家的存亡!
没有那个男人可以对“绿帽子”这种神器免疫。
“告诉我,这一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安权涛质问道。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江离实在太年轻了,虽然江离说的话值得相信,但江离这个人却很值得怀疑。
江离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道:
“安家主,你在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现在是曹家的赘婿,也就是倒插门,曹思妮是我的女朋友,我所做的一切自然要以整个曹家的利益为主,而你,目前勉强算得上是曹家的盟友,再加上你跟曹思妮的关系很好,我这次出手帮你一次,其实我就算不帮你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懂吧……”
江离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我愿意帮你,但咱们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再简单点就是,你少特么跟我摆架子!
江离的语气让他有些生气,但安权涛还是很冷静的点了点头。
有求于人。
他看不透江离,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在一个少年身上感到好奇。
江离不是一般的少年。
刚看到他是,安权涛也以为江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赘婿,是曹思妮用来挡箭的替代品,根本就没上心。
赘婿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吗?
或者说,赘婿敢吗?
其实现在安权涛已经相信了江离的话,他真的是曹思妮的男朋友,而不是替代品。
曹思妮之前的那些二五仔他也都见过,但没一个有江离这样的气质。
江离的表现让人觉得他和曹思妮质之间是平等的,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有一点安权涛注意到了,那就是江离可以直接把曹思妮仍在餐厅自己出来,而不用请示后者的意见。
安权涛脑海中忽然想起曹思妮之前说过的话:“这是我的男朋友,令夫人口中的小白脸!”
语气充满了对江离的维护,这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可以做到的。
江离,不简单。
当然,相比起江离的身份,他更在乎江离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多少。
安权涛向江离点点头。
这个点头包含了他对江离的认可和善意,还有感谢。
从此刻起,他和江离算是平等交谈的朋友了。
安权涛的心态很年轻,或许是因为他觉醒者出身的关系,他很乐意见到优秀的后辈。
像他这样历经生死的人,深深知道在荒野中,面对各种各样危险的荒兽和恶堕,人类能支撑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人类迫切需要年轻的血液。
而江离就是这样的人才。
“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疼爱多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么狗血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的头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想不明白。
他期待江离能解答他的疑惑。
江离笑了笑,悄悄对他说了一句话。
安权涛瞬间全部都明白了。
种种疑惑,都在江离说出谷娜拉和他的哥哥并没有血缘关系后真相大白。
他,居然让一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事的手下给绿了!
奇耻大辱!
这件事真的击中了他的内心,因为他自身身体的原因,他一直希望有个儿子百年后可以继承他的家业。
江离补充道;“其实你也早都能察觉,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当年,谷娜拉是算准了时间来到你身边的,包括她的那位“亲哥哥”……也就是说,她在第一次遇见你时,就已经怀孕了。”
安权涛面色阴沉。
当年医师说他再也不能生育时他是愤怒的,但之后的几年都证明医师是对的,这让他非常恐惧,但谷娜拉的出现让他见到了希望。
现在,这个希望再度破灭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从怀中摸出一盒烟,然后点燃一根,想了想,给江离也发了一根。
“谢谢。”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坐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
安权涛嘴里含着烟,目光呆滞的看着过往车辆,吐着白烟,江离能感受到他的烦躁。
是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烦躁。
每当这种时候,尼古丁往往是减轻压力的最好东西。
烟味浓烈。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DJ广播:
“酒味参杂着呛人的烟味,性感的妹妹在卡座装醉,痴情的男朋友在家等到崩溃,错的人因为利益拼命凑对,你看这浮躁的社会……”
“……”
心绪越发烦躁。
想了想,安权涛直接拿出通讯器,然后拨了一个号码,喊道:“喂,老四吗,带人去谷娜拉哥哥的住宅,把人控制住……你别问这么多,叫你去你就去……”
挂了,安权涛又点燃一根烟,脑子乱成一锅粥。
他想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过往重重,居然都是云烟。
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
江离不说话。
两人默默蹲在马路边,目光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逐渐复杂。
安权涛在想这些年来的种种,
江离想的更多……
远处乐曲广播富有节奏的押韵麦音响彻在这座城池上空:
“后来,听故事的人变成了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变成了故事里的人……”
“浮躁的社会,折磨你的不是任何人的绝情,而是你一直心存幻想的期待……”
“后来春雨落白黎,只君一人雨中停……”
“躲了一辈子的雨,出去见见它又何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