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前面有条小路,我踉踉跄跄往前跑,身后的脚步声停住,又开始射箭。
我咬着牙忍着疼,钻进了密林之中,身后箭羽不断。我正跑着,一箭射在脚踝,停留不住,脚下打滑,整个人从山上翻下去。
整个过程脑子是混乱的,觉得自己不断下滑、不断翻滚,身体都麻木了,疼痛过了最巅峰的极点。
后来停下来,夜色浓黑,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蛐蛐不断的叫声。
不管怎么说,总算躲过了黄腾的攻击,我正要喘口气,忽然看到富二代小鲜肉孔令,带着一帮小痞子说说笑笑从小路走来。
我暗叫倒霉,拖着残躯想藏到路边的草丛,这一动正好被孔令看见,一大群人围过来。孔令皱着眉看我,说林聪,你怎么混的跟狗一样?
他对其他的伙计说,你们都看见了吧,就这小子以前老牛了,总跟我作对。
他蹲下来拍拍我的脸,说道林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李大民把我扒光了捆在凳子上,大冷天的用凉水浇我,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他站起来嫌脏似的掏出纸巾擦手,随即挥手,小痞子们蜂拥而上,对我拳打脚踢。
我疼得不行,紧紧抱着脑袋,全身就跟不是自己似的,被打的头破血流。这些人全穿着大头皮鞋,专门用鞋跟来踹,用鞋尖来捅,哪软乎往哪招呼。
我打得鼻口窜血,惨叫连连。
孔令道,还他妈以为你是个硬汉呢,不过如此嘛。他告诉其他人,把这小子扒光了,扔湖里。
这些人七手八脚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扒了,有的抬头有的抬脚,把我带到路边一条黑河前,这些人喊着号子,把我往里一扔,还没等我叫出来,就扔到深寒之水。大河波涛奔涌,冲着我就走了。
我在水里冲的七荤八素,整个人不说半死也差不多。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我突然觉察到在这个梦里出现的,怎么都是我的仇人。
我忽然意识到,这也是一种考验。被仇人伤害……难道这个考验,是让我不生仇恨之心吗?
不对,不是这个样子。任何人包括佛陀,不可能被人无理由的臭揍,还不当回事。真正的处事态度并不是这样。我应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些付诸在自己身上的仇恨呢?
正想着,大水已经到了悬崖,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被水卷席着冲下了悬崖,高空坠落,随即结结实实砸在一堆水底岩石上,没弄清楚回事,自己就死了。
我忽忽悠悠,以魂儿的形态飘走在一片黑暗之地,此地恐怖阴森,偶尔能看见绿色的鬼火一跳一跳。
我浑浑噩噩向前走,没多长时间,来到一处宅院前。还没等走过去,宅院的大门上挂着一面铜镜,我的形象映在镜子里,随即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这是个女人,脖子上挂着绳子,穿着一身大红袍,一张脸惨白如纸可嘴唇艳红,正盯着我看。
这不是郑芊吗?
她猛地一招手,我整个人飞在空中,滑落到她的近前。她眯缝着眼笑,说你可算落我的手里了。
她带我进到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一个类似十字架的木棍桩子。我飘飘悠悠被拴在桩子上,郑芊拍着我的脸颊,笑着说陪你好好玩玩。
昏昏沉沉中,柱子突然着火,一股大火冒出黑烟,火苗迅速在我的身上游走,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每个细胞都在烤炙,我疼得大叫,这种烈火焚身的感觉,甚至比眼睛戳瞎还难受。
疼痛到了临界点,又回来重新攀登到临界点。
郑芊站在火外抿嘴笑,脸上那个贱样。
我心中充满了黑色的恨意,烧得全身暴躁,牙齿咯咯响,恨不得挣脱出去,把她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这个女灵,简直贱到无以复加,我要弄死她,要弄死她……这个想法在大脑里徘徊不去。
我恨意越足,火势就越大。火势越大,恨意就越足。成了一个死循环。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惊悟,不对,不对,这火苗很像是我自己点燃的,翻过来再烧着自己。
现在的关键是,我怎么去除自己的恨意。只有平息恨意,才能破关而出!
恨意……恨意……我抬起头看向郑芊,缓缓说:“我马上要被你折磨死了,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她道。
“你生前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一出来,郑芊马上震了一下,她的眼神渐渐冷酷,紧紧盯着我,能感觉到她发怒了,生前执念她没有放下,怒火燃烧。
她尖叫一声,抬起手对着我一挥,火势更强,烧得我全身冒黑烟。
我笑了,发现这女灵挺可怜的,她无法平息自己,只能靠这种类似幼儿园孩子砸东西的把戏,来发泄自己情绪。这种低级行为,只能显示她的可怜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