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在嵬名守全的保护下顺利爬上了下水道的铁梯子。
我回头一看,只见嵬名守全魁梧的虎躯堵在出口处,左手成拳,右手紧握破月剑,威风凛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黄甲武士一窝蜂围拢上来,如同奔泻的潮水,嵬名守全为了给我们创造逃生的道路,竟然独自死守在下水道口,面对浩浩荡荡的敌群,他的脸上全无惧色。
“杀啊!”那些黄甲武士齐齐发一声喊,如同一窝蚁群,将嵬名守全包围得水泄不通。
“汝等混蛋!来啊!”嵬名守全怒吼连连,破月剑流光飞旋,一团又一团黄烟围绕着他四散爆裂。
有时候不要小看蚂蚁的力量,一群蚂蚁也能够撼动大象。
嵬名守全接连怒斩十多名黄甲武士,但也逃不过被敌群吞没的厄运。
一番激烈的短兵相接,地上倒下了一片黄甲武士,嵬名守全自身也是伤痕累累,长发披散下来,体表的铠甲也已经支离破碎,鬼气不断飞溅出来,那是嵬名守全流出的鲜血。
唰!
嵬名守全腿上挨了一刀,单膝跪在地上。
但是骁勇的西夏人并没有束手就擒,哪怕是跪在地上,他也在跟敌人拼命厮杀。
唰!唰!唰!
一阵乱刀劈头盖脸落在嵬名守全的身上,嵬名守全的铠甲碎裂了。
我最后听见的声音是:“主公,本将不能继续陪汝征战沙场了,汝保重!”
“嵬名守全!”我成功爬出下水道,转身大呼。
但是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嵬名守全的身影了。
“小孤!”古枚笛一把伸手拉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下去。
我的心狠狠地抽搐着:“可是……可是嵬名守全还在下面……”
古枚笛面带戚色:“他已经战死了!”
我默默地将井盖重新合上,眼角隐隐有泪水滑过。
嵬名守全虽然只是一个将魂,一个没有肉身的鬼魂,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经过那么多的生死与共,在我的心目中,嵬名守全跟蒙恬就像是与我形影不离的好兄弟,而且他们忠心耿耿,多次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现在,嵬名守全死了,我的心里就像失去了一个亲兄弟那般难过。
我从来没有想过将魂也会战死,所以我更没有想到将魂死了我竟会如此心伤。
嵬名守全最后的那一声嘶吼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主公,本将不能继续陪汝征战沙场了,汝保重!”
他是最忠诚的勇士,以一己之身来换我们的性命。
而这份情谊,竟然是来自一个鬼魂!
呜呼!
鬼也有情,何况人乎?
蒙恬将斩马刀反插在地上,瞳孔里血光暴盛,他单膝下跪,摘下头盔捧在胸前,对着井盖口默然拜了三拜。
“兄弟,走好!”我微微抱起双拳,也对着井盖口拜了三下。
嵬名守全是古枚笛亲自收服的将魂,现在看见嵬名守全战死,古枚笛的心里也很不好过,她抬起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兄弟,希望你轮回之后还能是将军,还能策马奔腾,纵横沙场!
“咯咯咯!”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不错哦!确实还有些道行!居然能够活着跑出来!”
我霍地扭过头去,只见巷口的黑暗中,缓缓走出虫姬的身影。
在虫姬的身后,还跟着崔易那个叛徒。
我的眼眶倏地就红了,踏前一步,就要跟虫姬决一死战。
虫姬扭头盯了崔易一眼:“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们绝对不会活着出来吗?”
崔易的脸色变了变:“看来我有些低估他们的实力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立马过去解决他们!”
“不用了!”虫姬突然冷冷喝止住了崔易。
“你说你这么没用,以后怎么跟我们九黎族合作?活脱脱一个废物,还想做六扇门的总捕头?真是笑话!”虫姬冰冷冷地嘲讽道,字字如针,插在崔易心头。
崔易停下脚步,脸色惊异地看着虫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你们九黎族做了那么多事情,你现在是想过河拆桥吗?”
虫姬诡秘地一笑:“既然你为九黎族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如再做最后一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