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另外两个小鬼也纷纷效仿,仰头发出啾啾的叫声。
那叫声此起彼伏,传过来十分刺耳。
我身边的铁柱,在度过了开始那段时间短暂的恐惧之后,似乎也恢复了过来。它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几次想要冲出去。
我极力压着它,生怕它惊动了那几个小鬼。不知道这货是真有勇气和那几个担坵小鬼对抗,还是做做样子而已。
那三个担坵小鬼的叫声,也听不出来是兴奋,还是愤怒,从叫声里分辨不出任何的感情。所以我在后面看着,心里也在为章婆婆捏着一把汗。
三个小鬼欢呼雀跃了一阵之后,它们终于有所动作,它们扔掉了后背上的石块。竟然从地上窜上了章婆婆的身体,抱腿的抱腿,踩肩膀的踩肩膀,还有一个攀到章婆婆的后背上。
我吓了一跳,以为章婆婆遇到了危险。
但是很快这个疑虑就被打消了,因为我看到章婆婆悄悄伸出手来,冲着我们这边摆了摆手。
这是在向我们示意,她那边没事。
我们则继续埋伏在草丛里,盯着前面。
果然,那三个担坵小鬼在章婆婆身上爬上爬下,也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玩闹了一会之后就从章婆婆的身上爬下来了。
原来这是他们几个在和章婆婆示好的一种表现。也可能是对章婆婆身份的一种判断。他们应该是认了章婆婆这份亲了。
章婆婆则猫腰指了指那木桶,担坵小鬼和往常一样,上前一番风卷残云把那木桶里的狗头菇汤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喝完了这些,他们又都欢呼雀跃地,将他们背来的石头,像昨天晚上那样,朝着那石头坟抛了过去。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神奇,有些事不由得你不相信。
今晚和昨晚,中间相差的只是我们从那坟里面拔出了那棵黄泉草。结果在那几个小鬼的身上,就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昨晚他们试了无数次,都没能将那几块石头抛过那座石头坟。结果今晚,他们只一次,就将那几块石头甩过了坟顶。
这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他们却再次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他们的兴奋程度,不亚于运动员在奥运会上,扔铅球得到了冠军。
扔完了那几个石块,他们又开始朝着那石头坟攀爬起来。
昨晚的时候,他们同样试了无数次也无法攀爬过去那座石头坟。这次却不同,他们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从那石头坟的下面攀爬到了坟顶。
三个小小的身影,在坟顶只一晃,就翻越了过去。
那座阴阳坟,对于我们来说,想要翻越过去,很是容易。没想到对于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担坵鬼来说,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防线。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给人和鬼创造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考验吧。
我们不时感叹,对于我们来说,鬼神的世界里,还有那么多未知的东西。
有些东西,即便你不想去了解,但是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面前。担坵鬼,阴阳坟,毒蚯,狗头菇……
短短的两天,这些稀奇古怪、以前从未听说过的神奇事物就填鸭般地灌输到了我的脑子里。
而且还在不断地刷新着我的认知。
现在的那几个担坵小鬼,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童真,让我们暂时忘记了他们是担坵鬼。他们在那坟头上面,爬上爬下,一会翻越到另一边,一会又翻越回来。时而从坟顶打着滚地翻下来,时而又手脚并用,从下面攀爬到坟顶。
章婆婆就笑盈盈站在旁边看着。
这一幕就像是一个老人带着自己的三个孙子在游乐园里玩耍。本来惊悚离奇的一幕,竟然演绎成了如此温情的片段。
那三个担坵小鬼,在那石头坟上面,足足玩了有一个多小时。
我们三个和铁柱趴在草丛里,也有些累了。
特别是马谡,他岁数大了,这草地上很凉,他能坚持一个多小时,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看那几个小鬼也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马谡有点撑不住了。
他扶着自己的腰,从草丛里慢慢站了起来,想要简单活动一下四肢和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