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抹药啊!”姜鹏扭过头说,毫不在意罗莉的红脸。
果然,二十多年单身是有原因的。
“哦哦。”罗莉回过神来往前走了两步,拧开云南白的盖子就喷了上去。
“你不能先用酒精消毒吗?”姜鹏嘴角抽了一下说,药剂接触伤口有点刺痛。
“对不起!对不起!”罗莉连声道歉,将云南白放到电脑桌上又拧开了酒精瓶。
“嘶……”酒精的刺激下伤口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痛,饶是姜鹏自诩为硬汉也忍不住喊出声来。
“哥哥,疼吗?”罗莉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你继续。”
“哦。”
用酒精消完毒,罗莉就开始往姜鹏背上喷云南白,她喷的非常仔细,还时不时用指尖轻轻触摸着。
伤口的麻木让姜鹏感觉不到罗莉的触摸,刺痛变成了清凉。
“好了,胳膊我自己来。”感到罗莉已经帮自己处理完了背部伤口,姜鹏转过身说。
“嗯。”罗莉看着姜鹏的腹肌低下了头,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胜在匀称,比那些肌肉男好看多了。
“你愣着干嘛?还不出去?”姜鹏指了指门口说,顺手拿过她手里的云南白。
“哦哦。”罗莉说着就转身往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问:“哥哥,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我没有换洗衣服。”
“衣柜里有,你自己随便拿。”姜鹏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顺嘴补充了一句:“衣柜里还有毯子,你一块拿上,晚上比较冷。”
“谢谢哥哥!”罗莉闻言笑道,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从里面拿了一件衬衣和一条裤子出来,抱在怀里后又拿出一条毛毯。
“砰!”
卧室门又被姜鹏关上,他坐到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之前的衣服都湿透了,虽说洗了澡,冰凉的寒意还是止不住的往骨头里钻。
“真是让人绝望啊!”
似乎温暖了一点,姜鹏躺在了床上,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
在这个绝望的城市里,每个幸存的人都像生活在孤岛上的弃儿,没有希望,没有未来。
何曾有过希望,有过未来,没有灾变的时候生活也是那样,其实灾不灾变的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也只是苟且偷生而已。
绝望的想法像毒药一样,不停地啃着他的心,不断地腐蚀着他的灵魂。
“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去想了。”
姜鹏试着安慰自己,“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是全世界的。”
昏昏沉沉中,背部和胳膊的伤口又开始痛起来,姜鹏没有在意,这点痛还能忍过去,但是疼痛在慢慢加剧,逐渐到了他无法忍受的地步。
姜鹏感到有熊熊火焰在伤口处燃烧,像是从身体内部烧出来的一样。心脏也在咚咚地跳着,像被人在用锤子锤击胸口,一锤八十。
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躬成一个虾米,姜鹏想要嘶吼,但喉咙里发不出声,眼角的余光扫到胳膊上,伤口处的皮肤变得通红,还泛着一丝银光。
“我这是感染了吗?”
无力感升腾而起,相比于**的疼痛,姜鹏的心里更加绝望,活着还有希望,变成那种机械怪物才是真的痛苦。
“这不是我想要的。”
姜鹏想去死,这是他第一次想去死,行尸走肉般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意识彻底昏沉,姜鹏滚到了地上,身体开始抽搐,通了电一样的抖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三分钟还是三个小时?意识才恢复清醒。姜鹏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卧室门还紧紧地闭着,隐隐有歌声传进来。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家中无富贵,口袋无财宝……”是罗莉的声音。
“我还是人吗?”姜鹏静静地躺在地上,什么也没做,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要是铁板乌贼在这就好了,说不定他能分辨我有没有感染。”
“可惜他不在这。”
挣扎着起身,刚躺会床上,一种异常的寒冷又从骨头里渗出来,冷得几乎冻结脑髓。姜鹏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口腔里又有一丝奇怪的温热,还有点甜腥。
“靠,我这是得了疟疾吗?”姜鹏只听过感染了疟疾会忽冷忽热,铁板乌贼也没说感染机械化病毒会这样啊,“难道说我不是感染了?”
姜鹏有点小庆幸,不是感染了机械化病毒就好,“我还活着,我还是一个人类。”
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下时间,现在是2020年11月19日晚19点30分,离晚饭才过去半个小时。打个哈欠,困意潮水般袭来,罗莉也没在唱歌,透过房门的只有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