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个故事表面上讲得虽然是缥缈虚无的长生,但恐怕其中自有深意!”袁风微微皱眉,心中思量“难道道长的意思,是让我如那年轻人一般通过不断的与旁人之道印证,反复求索以重塑武道精深?”
叶清玄将袁风袁振两兄弟的表情看在眼中,自是明白他们心中有所疑惑,但也不说破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讲述故事“问道长生,十年的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不过闭关体悟大道的一次时间而已,很快,十年的时间又到了!”
“年轻人再次回家,刚到家门口,便看见府门口挂着素白的灯笼,一个个伺候的小厮也是身着白衣,这自然是府中有人过世,才会有如此打扮。”
年轻人由于修道外表依旧,府中的老人已然不认识他,他捏了个隐身术径自来到兄长的房中,只见兄长一身麻衣神色哀痛,就连他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兄长,此时还有何话说?若是求道长生,又岂会有此变故?”年轻人看着兄长,仿佛明白了青云祖师让他每十年来此一次的意义。
此时年轻人的兄长已然年过五旬,闻言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小弟依旧风华正茂,与当年一般无二,但年轻人看着兄长的眼神,不由的心中明白,他的兄长并不羡慕自己。
“人生便如四季,既有初生之春,又有强盛之夏,自然便应有凋零之秋与死亡寒冬。”五十年的人生阅历,让年轻人的兄长充满睿智,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虽然依旧有悲色,但更多的则是释然。
“你嫂嫂走的很安详,你侄儿也很争气,就连你的侄孙也是健康平安,惹人喜爱,人生如此又夫复何求?”
“怎会如此!?”年轻人心中疑惑更甚,于是再次回山,但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且静心修持,十年之后再去寻他!”
第五个十年很快再次过去,年轻人的实际年龄早已年过六旬,但跟随青云祖师修道有成,依旧身轻体健仿若曾经!
此时年轻人的兄长早已经告老还乡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年轻人推开院门,只见柔和的阳光之下,一个白头老翁老神自在的躺在躺椅之上,在他周围五六个孩童叽叽喳喳尽显活力,而那老翁自不用说,便是他的兄长。
似有所感,老翁坐起身来面带微笑,指着对面的座位,并为自己十年未曾见面的弟弟到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小弟果然是长生中人,风采不减当年,为兄着实为你高兴!”
“那兄长可曾后悔否?若是兄长改变主意,我可求老师传你仙丹,让兄长也能长生!”年轻人听见自家兄长的话,不由心中窃喜“果然,在生老病死面前,兄长也不能免俗!”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只见老者淡淡的压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自然不悔,若入山求道,又怎可享受此时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
老者说着招了招手,“孩儿们,过来见过二太爷爷!”
年轻人脸色难看的离开了家,再次回到了草庐,他不用问也知道,祖师给他的答案依旧是“且静心修持,十年之后再去寻他!”
但此次,年轻人的心无法静了,于是他离开了草庐,行走于世间,他想要去见识见识兄长的人生,到底何谓春夏秋冬,何谓生老病死!
十年时间一晃而过,年轻人虽然形容不变,但人世间的沧桑让他的心灵疲惫不堪,这十年中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和爱恨情仇,他仿佛有些明白了兄长的坚持。
这日,满脸胡须的年轻人再次来回到了家中,但迎接他的却并不是兄长,而是一个弱冠少年,那少年便是十年前叫他“二太爷爷”的孩童中的一个。
原来年轻人的兄长早在三年前便安然逝去,跟随着少年,年轻人来到了兄长的墓前,同时年轻人将一封信交给了他,示意他打开观看。
“吾弟亲启,为兄一生匆匆数十年,少时高中人生得意,而后娶得一生挚爱,再后来儿孙满堂,为兄此生无悔。然小弟你之所求与为兄不同,你求长生逍遥,自有你的道,但为兄求一个人生精彩,也自然是为兄的坚持。即便你数十年容颜不改,身体强健,为兄自是为你高兴,但却也与为兄没有干系,而为兄日渐衰老体会人生百态,也自与小弟你毫无干系。你我虽为兄弟一母同胞,但道路不同,自然也不必相互勉强对方!为兄这一生中,最得意之事,便是能够坚持自己的道,抵御住了小弟你的长生诱惑,若你能从这信中找到数十年来想要知道的答案,那为兄这一生便真的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