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入夜后的第一声爆炸声响起时,正在自己家中的卧室内假寐思考对策的努马尔上校顿时神情一滞。
“爆炸声?怎么会有爆炸声……尤里终于开始行动了吗……”
他连忙从床上一跃跳了下来,快速就想往窗户走去。
努马尔的住所位于拉巴斯市内的西南角,距离市中心约莫仅有十几公里。
之前因为被当局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趁他日常前往国防部上班时突然借口调职解除了他的兵权。
当局显然还没有掌握更多关于自己参与政变的情报,或者说是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就是这一次政变的幕后策划人吧。
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虽然被解除了兵权并暂时被软禁在住处,甚至连电话都不被允许使用,但努马尔的安全暂时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过,两天失去了跟外界的所有音讯,努马尔上校还不能确定尤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被软禁的消息。
他曾想过在晚上通过二楼的窗户逃走,但很快就放弃了。
当局显然已经开始在着手调查他的问题了,不仅家里的下人全换成了当局安排的警务人员,几乎连上个厕所都有专人跟着。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而自己被软禁的时间又在一天天增加,他是越来越担心当局很快就会查到自己,然后将他转动至监狱,等待军事法庭的审判。
两天时间就在这种提心吊胆中渡过了,以至于当窗外传来了爆炸声时,努马尔上校只觉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线突然一紧,旋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
透过已经被安装上了防盗网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远方传来的爆炸火光。
然后,一声、两声……
爆炸连接不断地响起,火光跟爆炸让因为午夜降临而进入了梦想中的这座城市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然后,防空警报声,车子的报警铃声,邻居的怒骂声,野狗的犬吠声……
这个城市顿时热闹了起来!
“嘭!”
卧室的门立刻被推开了,两个当局安排的警务人员走了进来。
当看到努马尔在卧室的窗户那里时,立刻就有一人面色不善地问道:“上校,你在做什么?”
似乎是确定了尤里他们提前开始政变了,努马尔上校神情比之前两日的苦闷跟沉默,总算多出了几分神采。
被一个警务人员责问,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挥着窗外说道:“……外面哪里天然气管道爆炸了吗?我刚才睡得正香呢,突然被爆炸声给吵醒了,就走过来看了看!”
说完,不等他们继续发问,上校便非常配合地走回到了床边,然后躺了上去。
两个警务人员有些面面相觑,凑近小声交流了几句后,一个人拿起对讲器走向了外面,而另一个则搬了个板凳进来,就这让待在了他的卧室内,似乎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
努马尔上校有些不悦,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十几年前他跟前妻离婚后,又过再婚的经历,第二任妻子是个身材火爆的阿根廷模特,可惜婚后没几年就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去世了。
已经到了他这种年纪,什么的都已经看得非常淡了,何况他对权力的喜爱更远在女人之上。
这些年来,努马尔一直都在努力经营自己的事业,连两个孩子都跟他关系并不是很好,反倒跟前妻走得比较近。
因此,上校的这处住处,除了他本人外,也就仅有几个下人平时在照顾他的起居。
躺在床上假寐了起来,努马尔的心思却随着窗外不时传来的爆炸声,还有整座城市被唤醒之后的噪杂而彻底没了睡意。
“……政变是尤里发起的吧?”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派人过来救我……”
“……刚才的那声爆炸很近,是警察总部那边吗……”
“苏茜那个蠢女人喂得那只贵妇犬太吵了,真想给他一枪……”
上校按耐不住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由尤里亲自率领的一营雇佣兵们,终于来到了附近区域。
“该死,前面发生了车祸,路口被堵住了。下车,一连全都下车!”
接收到了前面数十米外的先头部队传过来的消息后,尤里不耐烦地抓过了通讯器,在频道内大吼着。
拉巴斯虽然是玻利维亚的首都,但路况却非常糟糕,除了市中心的有限几条主干道是双车道外,其它颇有一种中国三线县城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你很难想象到一个国家的首都会有超过四分之三的道路是狭窄的单车道,而且玻利维亚人并没有多少交通意识,路边到处停地都是三轮摩托跟自行车。
当尤里他们进入了市区之后,许是因为穿着努马尔上校提前准备好的玻军军服的关系,他们并没有被一路上偶尔可以看到的警察阻拦,不少人甚至还跟他们套近乎,询问是不是接到命令前去平定总统府那边的叛乱的。
一路上一枪未发便进入了市区,但很快拉巴斯的糟糕交通让他们遭遇了第一个麻烦。
一辆私人汽车跟一辆救护车在前方路口发生了车祸,将尤里他们原计划的行军路线给堵住了。
装甲车和卡车又没有翅膀,飞不过去,眼看着距离努马尔那里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了,尤里一狠心,亲自命令二连、三连向原定计划解救了努马尔之后的下个目标行进,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部分人去解救努马尔。
雇佣兵们用了四五分钟的时间才从车上全部下来,尤里戴着一个战术头盔并试了试耳麦,确定能够使用后,这才继续说道:“一连跟我来,我们距离目标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了。现在绕道还不清楚其它方面的情况,所以我们步行过去……”
“卡夫特,你们等会绕一下路,继续沿着圣克鲁斯元帅大道前进,我希望在一个小时内听到国家电视台被接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