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施展轻功,跟在他的身后,两者的距离快速拉近。
巴尔都每跑十多米,就会回过头来,向秦至庸射出一箭,期望阻止秦至庸,至少要影响到秦至庸的速度。
可是没什么用,秦至庸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嘭,嘭,嘭……
不停地传来弓弦震荡的声音。
羽箭一支支向秦至庸飞去。
巴尔都取出了箭筒中最后三支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此种射法,箭术中叫做“三连珠”。三支箭,有先后秩序,在空中成品字形,不停地旋转,杀伤力巨大。想要射出“三连珠”需要非常高超的技艺。
传说中,箭术还有“六连珠”和“九连珠”的技艺。
秦至庸看着巴尔都射出“三连珠”,说道:“好高超的箭技。真是有意思。要是如此高明的箭技失传,那就太可惜了。”
秦至庸施展太极云手,用至柔的手法,把三支羽箭抓在了手中。
巴尔都心中悲叹道:“完了。”
哪怕使出了最高明的箭术,都威胁不到秦至庸分毫,他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
秦至庸来到巴尔都跟前,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上。
巴尔都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一阵震荡,差点晕厥了过去,随后,清明的大脑就变得浑浑噩噩。思维运转好像都变慢了。
巴尔都被国师“佛法加持”过,是大机缘,将会有大成就。秦至庸这一点,相当于把他打落了凡尘,断了他的修行之路。
以后,巴尔都的箭术,不会再有进步。
秦至庸仁慈,可是同样公平。
做错了事情,就必须受到惩罚。
巴尔都想要谋杀自己,秦至庸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断了巴尔都的修行之路,其实比杀了他更狠。
秦至庸对巴尔都,是狠了点。
秦至庸把手中的羽箭放入回到巴尔都的箭筒中,忽然见到巴尔都怀里露出了羊皮纸的一角。
秦至庸拿出羊皮纸,见上面写满了文字,正是哲别的箭术修行之法。
“巴尔都,怪不得你箭术如此高明,原来你得到了哲别的箭术传承。”秦至庸笑着说道,“箭术传承我带走。你好自为之。”
巴尔都问道:“不杀我?”
秦至庸说道:“你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我不杀你。”
秦至庸转身离开。
巴尔都跪在地上,冲着秦至庸喊道:“太傅大人,巴尔都多谢您的不杀之恩。巴尔都求您,别杀国师,别伤害皇上。”
秦至庸头也不回,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巴尔都你放心,秦某修行至今,还未杀过人。将来,秦某应该也不会杀人。”
………………
小沙弥见秦至庸拿着那支特制的箭矢,走到佛堂大门口,连忙上前问道:“太傅大人,您是来见国师?”
秦至庸点头。
小沙弥说道:“国师吩咐过小僧,太傅大人来了,可以直接进佛堂。想来国师已经等候多时。”
秦至庸说道:“多谢小师傅。”
走进佛堂。
国师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盯着秦至庸,平静地说道:“太傅大人是来杀贫僧的吧?”
秦至庸坐到国师对面的蒲团上,说道:“国师何出此言?秦某此次来,是为了把这支箭矢还给国师。”
秦至庸把箭矢递到国师的面前。
“阿弥陀佛。”
国师念了一声佛号,一脸平静地接过箭矢。
秦至庸说道:“国师,你佛法精深,是真正的高僧大德,按理说,心中已经没有了‘杀盗淫妄’这些邪念。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相互论道,探讨学问,彼此尊敬。可是国师真的让秦某好生失望。秦某此次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来大都之前和张三丰论道过,秦至庸把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做了个微调,让修为再次增长了一些。
那一箭,秦至庸绝对抵挡不住。
秦至庸此次没死,有一部分运气成分,算得上是命不该绝。
国师平静地看着秦至庸,没有丝毫愧疚:“太傅大人,你为什么要来大都?你可知道,你的修为,你的心境,你的学问,都让贫僧感到恐惧。贫僧是佛门弟子,但也是大元朝廷的国师,贫僧不能看着你祸害了朝廷。”
秦至庸笑着说道:“秦某来大都,绝非本意,而是缘分使然。若不是汝阳王府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学堂里教书,给学生们讲学。秦某的这点修为微不足道,居然国师心中不安,秦某实在是抱歉。”
“国师是有大智慧的修行者,当今朝廷是什么情况?你心中很清楚。真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让大元朝廷延续万年?不过是妄想罢了。”
“更何况,秦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祸害朝廷,更没有想过要颠覆大元朝。王朝兴盛和覆灭,都是朝廷自身的原因。大都皇城,歌舞升平,穷奢极欲;大都城外,百姓们衣不遮体,饥寒交迫。此乃亡国之征兆。国师与其盯着秦某不放,还不如想办法,让天下百姓吃得上饱饭,穿得上衣服。”
秦至庸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佛堂。
国师并未因为秦至庸的话放弃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他先入为主,觉得秦至庸看似忧国忧民,其实是大奸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