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奴有办法,让圣人不愿留她的。”曹惜姑抬眸,手抚上姚広腰带,“只是姚将军从此就要上了贼船咯?”
“若姑娘不出手,终有一天,本将也会出手的。”姚広冷笑,“萧哀帝,悯德皇后,这一对昏君昏后犯下的罪,早就该下地狱了,为什么还留了一个她,配活在这世上。”
“那,合作愉快。”
曹惜姑指尖一勾,身子顺势就倒在了男子怀里,软玉温香,后者也没有拒绝,只有铺天盖地的暗影,在曹惜姑眸底弥漫开来。
那个淡绿瞳仁的男子毁了她一生,那么她便毁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她从画布上得知的答案。
她忽的想起,那三年,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呢。
被锁在朱门后,唯一能见到外面的地方,是雕梁画栋的天井上空,小小的四方形的天幕。
都是因为他。
她最痴迷,也最恨的人儿,只能属于她的,跗骨之蛆。
太常寺内教坊,梨园。是帝宫所属官妓习练歌舞的半个官衙。
公子翡懒倚在软榻上,曲着一只腿,挂着酒壶的指尖在膝上颠颠儿的,笑“哦,小十三被拿进诏狱了?那东宫不得比在下更急?”
苏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家主您还笑?都什么时候了?姚広亲自提的人,羽林卫直属于帝,东宫是无权干涉的!”
公子翡眼眸一沉“那这么说,就是冲着小十三来的?连东宫都算进去了,特意动的羽林卫。”
“不错。而且来势汹汹,只怕下一步已经箭在弦上了。”苏仟急,“还望家主出面,想个对策。”
“……你那日送去的荷花糕她都收了?”公子翡突然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苏仟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正道“家主,虽然外官不得插手京中事。但那是小十三啊,东宫现在成了个摆设,还能左右圣意的,也只有家主您了吧。”
“奇怪,在下为什么一定要救她呢。”公子翡似笑非笑,打了个酒嗝,“如果在下去救了,她又算我什么人呢……苏仟,你知道的,我避了她七年。”
她又算我什么人呢。苏仟愣住。这个问题,男子也问了七年,问成了魔障,问成了梦魇,甚至将那个无辜的女子锁了三年,也要求的答案。
没有谁能回答他。
正如他自己,此生千百般聪明,都糊涂在了这一劫。
“如果我当年没有劝先帝封后,没有亲手将她送进宫,是不是答案就会清楚一点呢……”公子翡自嘲的笑笑,“可惜,我原以为,她嫁了人,缘就会断了。却没想到整整七年,呵,我还是整日整夜的在找那个答案。”
顿了顿,公子翡凉凉的垂下头来,仿佛醉了,呢喃“她到底算我什么人呢……凭什么,在我心尖上赶也赶不走呢……”
是啊,凭什么是你,我的小十三。
“家主,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这份心意呢。已经七年了,她是先帝的悯德皇后,您枕边也有了南夫人。您和她,都不是那时年少了。”苏仟无声的叹。
公子翡瞳孔一缩。
那时年少。他帮苏仟扛了那麻袋荷花糕,进京叩响程府,第一次见着了她,那个被锁在朱门后的十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