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男子反应,赵胤一声冷笑:“怎么,哪怕朕说过除保她一条命,多的事朕不允许,尔……有过不敢么?”
赵熙行沉默。指尖轻轻在缃袍里攥紧。
“你都要迎娶银丫头了,还和她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如今传得九州风雨。”赵胤语调愈寒,一字一顿,“东宫,出息了。”
赵熙行深吸一口气,眸底蹭地点燃了两星火,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任何掩饰。
赵胤从没见过的,热烈的倔强的鲜活的,陌生。
“是,是出息了,连朕这个当老子的,都降不住你了!”
赵胤重重一拍玉案,低低怒吼,旋即就被喉咙里的甜腥,呛得猛烈咳嗽。
程英嘤倒是降得住你。
接下来的这句话,赵胤没有说出来。甚至他庆幸咽了回去,否则为君为父的老脸,真得不知往哪儿放了。
“父皇息怒。儿臣不孝,自知罪不可恕。”赵熙行下意识抬起手,想要为发鬓飘雪的男子拍拍背,让他好受些。
那一瞬间,赵胤的眸微微一亮。
然而,赵熙行又兀地顿住。缩回手,恪守着君臣的距离,远远道:“请父皇保重龙体!儿臣立马宣御医,为父皇诊治!来人!”
咚,赵胤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用了!迟早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还宣御医作甚!!跪安!!!”
赵胤冷笑,别过头去不再看赵熙行,只暗暗的用罗帕擦去唇角的血,并未让后者瞧见。
赵熙行眸暗。在原地僵了会儿,见赵胤始终不回头,只得行礼辞去,连他半路觉得不对劲想折回去瞧瞧,都被心底一个声音劝了回去。
圣人已旨跪安。无召擅入,恐厌。
于是折回来的缃色鞋履收了回去,消失在宫道尽头。
于是赵胤在金殿里等得头都僵了,也没听见期望的那个声音。
“父皇!父皇您怎么样了?”
没有行礼,没有请罪,也没有跟奏折子似的好听话。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一句。
良久的寂静。春光映出金殿明灭,剪出赵胤一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都是茶壶倒不出汤圆的性子,凑一块了,得如何是好?”
随着略带戏谑的叹息,罗霞从屏风后转出来,将手里的药碗放到赵胤面前,为他拍了拍背。
“赵大郎,把药喝了吧。”罗霞轻蹙了眉,有无奈,有心疼,“按理说父子该是最体己的人,可你们俩,怎隔了座山似的。”l0n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