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一定不会再忙着“批折子”,一定会见她,噙着苍白又温柔的笑。
花儿!
“疏为妻侍夫之责,其罪二!”了心瞪着发红的眼,状若癫狂的怒斥程英嘤。
“这一条,本宫也认。”程英嘤应得果断,却无悔。
“还有你身为东周最后的皇后,却在亡国之后,安享新朝太平!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妻,但你又为他做过什么!他的驾崩,间接由了赵胤,你却在跪拜后者么!”了心咬牙切齿,大喝道,“薛高雁尚且事南边党人,纵是螳螂亦在一搏!你程英嘤,愧为东周国母,其罪三!”
了心面红耳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它抚着胸口,重重喘了口气,才颤抖着发白的脸,吐出最后一句话。
“三罪滔天的你,有什么资格称他的妻!有什么资格,百年之后与他合葬!”
掷地有声。
吉祥铺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呼呼的春风刮,教人心凉遍。
日光落入程英嘤的眸底,晃动,南柯一梦都成空,她仿佛又见他拂柳而来,一袭明黄色的衫子,落满四月的温柔。
地狱,朕一个人去,花儿不许来哦。
他远远的向她招手,对她这么道。
四年了,永夜的地方无所谓年岁,他却在她的心里,墨发飘了雪。
程英嘤惘惘,如同她当年拖着长长的凤袍走进帝宫,他挑起红盖头。
她看见了他。
于是一生的孽和欢喜,都因此而起。
“皇贵妃,你错了。他会是我这一生,名正言顺的第一个夫君,我也会永远心生欢喜,是我,陪他在最后的时光里。”
程英嘤伸手向窗外的日光,灿烂的,鲜活的,无罪的。
落满了她掌心。
“地狱,我不会去。因为,我会带着我的罪,和他的无奈与痛苦,一起,向着光而去。”
程英嘤笑了。
永夜的黑暗和冰冷么,地狱里不会有她。
也将在某一天,不会有他。
救赎,和这人间的四月,她会带去。
……
“地狱,朕一个人去,花儿不许跟来。”
“花儿听话。所以,陛下也要听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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