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天都查出来,里面有很多人,都做过杀人劫财,灭门放火的勾当。
江湖中真正的高洁之士,怎么可能被白切鸣收买!
段初吸溜吸溜喝汤的时候,朱紫墨冷冷地问他:“昨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又去了哪里?”
段初想不起来了。
听了这话,他还吓了一大跳。
姜小妹带给他的阴影,当时就在心里扩散开来。
“难道我醉酒之后,误入姜府了?”段初问朱紫墨。
“怎么,你还想和姜小妹,重修旧好?”朱紫墨反问。
“不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段初连忙解释。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从今以后,喝酒必须留量,再也不许醉成死猪一样!”
段初在朱紫墨的唠叨中,走出了家门。
……
十字街的刑场,很快就布置好了。
这次刑场分为两个高台,一个高台上竖起一根高大的木桩,另一个高台上空空如也。
凌迟白切鸣和斩首那些杀人放火的江湖人,不需要像斩首即将化妖的老狗那样,各种形式都要做足。
对这些凡人行刑,考验的主要是刀功。
段初不想操刀凌迟,于是就由拐子三和鬼眼七配合,凌迟白切鸣。
小六小八给段初打下手,砍那些犯案江湖人的头。
囚车行进的途中,白切鸣可没少被臭鸡蛋还有烂菜叶砸头。
砸他的人,和他都是无冤无仇。
其实老百姓也没想太多,就是感觉,这么大的官,不砸白不砸。
平时想砸也找不到机会,找到机会,也没那个胆子。
别说这东厂厂公,皇宫里的秉笔太监,就算是彭州府一个小小的捕快衙役,平时你砸一下试试。
你敢砸,他就敢给你好看!
白切鸣在等待凌迟的夜里,没有骂文朝天,反而骂了皇帝。
以前高高在上的万岁爷,既然听信谗言要杀自己这个忠臣,那就别怪老子也不讲究了,于是白切鸣整整骂了一夜。
早上断头饭端过来,白切鸣不但吃光了,还把那片给地府恶狗关恶狗准备的生肉,也给生吞了。
生肉嚼不碎,卡在嗓子里,是他用上路酒给送下去的。
“老子给皇帝,当了那么多年的狗,本来就是一条狗,既然是狗,还能怕地府那些恶狗不成!何况老子,连千年蛇精都斩过!”
白切鸣摔碎酒碗,也开始自称老子了。
这也算是在临死之前,给自己找回了一点,男子的英雄气概。
他还想骂皇帝,不过红阳班的人,早有准备。
为了防止这种行将凌迟的人,在受刑时叫痛或者叫骂,都会给他们嘴里塞上东西。
比如白切鸣,知道皇宫大内不少秘闻,万一行刑时说出来,那皇帝的脸面,就要砸在彭州府了。
所以为尊者讳,就必须堵住白切鸣的嘴。
红阳班用来堵嘴的东西,正是核桃。
白切鸣嘴里,就被塞进了两个大核桃。
……
今天的首席监斩官,依然是文朝天,毕竟白切鸣的官职摆在那里。
皇帝还不放心文朝天一个人监斩,还叫黄有年过来协助。
锦衣卫的人,也到场了。
正是成为千户不久的步高升。
锦衣卫的千户,作为协从监斩官,例子并不多。
可见皇帝对盗窃犯纵火犯谋逆犯白切鸣很重视,必须保证白切鸣,在多方关注之下受刑,直到身死。
黄有年和文朝天是老相识,而且这次摆平白切鸣,两人还是亲密战友。
所以两人连客套话都省了,对视一眼,互相就各自懂了对方的心。
其实他们都盼着,把白切鸣的头砍下来算了,这样他早死一会,两人的心,也会早放松一会。
不过皇帝让凌迟,那就必须凌迟。
比如步高升,眼看囚车来到,就给文朝天传话了:
“文大人,陛下说了,凌迟不可流于形式,必须完整走完该有的步骤,假如没剐三千刀,白切鸣就死了,那行刑的刽子手,就要以死谢罪。”
……
步高升自从当上了千户,步高升说话,底气比以前多了不少。
说起来,其实就是有了高官的派头。
看到监斩的席位,只是在一个大大的遮阳伞下,步高升还有点不乐意。
“文大人,咱们做官的,自然要高人一等,为什么比那些囚犯所在的行刑台,坐的还要低矮?”
文朝天也算是官场的滚刀肉了。
比如对白切鸣。
白切鸣得势的时候,和文朝天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文朝天敬他是个高官。
但是一有利益冲突,文朝天立马就会下死手。
现在对步高升也是一样。
明知步高升高升千户不久,而且还是陆冰亲自保举的,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所以文朝天对他,和和气气。
步高升说要坐高一点,文朝天就让人,临时又搭了一个台子。
直到台子搭好,文朝天黄有年步高升,三个在台上的伞下端坐,那边的白切鸣才刚刚被绑在行刑台的木桩上。
凌迟太疼,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受得了。
所以凡人受刑,都会苦不堪言,肯定会用力挣扎,不绑就没法进行凌迟。
其他的那些从犯,也都跪到了另一个行刑台上。
拐子三和鬼眼七,已经站在白切鸣身边,旁边摆着一个血迹斑斑的旧桌案,他俩把工具,一件件拿出来放到了旧桌案上。
那些工具,有小剪刀小刮刀,有小刨子小钳子小镊子。
这可都是,要在人肉上使唤的家伙什!
看着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白切鸣嘴里塞着核桃,看到这些东西,恐惧之余,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唯有一个冤字,在他心底冒来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