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色的墙壁、干净的房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破旧的灰砖墙和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从一张破草席上坐起身来,抬手揉了揉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
看着这个地方,他彻底傻掉了三面破旧的砖墙和一排黑铁色的栏杆,围出的一个封闭空间。
这他妈是个牢房?
栏杆上没有锁,也没有门,看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让里面的人出去。
整个牢房里除一张破草席,就只剩下了随处可见的污物,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估计就是这些污物散发出来的。
此外,在角落的阴影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正悉悉索索的动着,但碍于光线无法触及,根本无从看清,估计是老鼠一类的生物。
海岛、海底、海岸线,甚至渔民的家里,但凡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地方,纪来都想到了,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竟然会从一个牢房里醒过来。
他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身下的破草席,肮脏、潮湿,又抬头看了看遍地的污物,不由得一阵反胃,差点儿直接吐出来这和梦里那充斥着阳光味道,干干净净的房间,差得实在太远了。
“我吐了”
纪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捋着自己的喉咙,避免吐出来。
稍微好了些,他就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站到栏杆前,向外看去。
栏杆外只有一套雕着花的木制桌椅,虽然破旧,但看样子绝不是便宜货,想来应该是贵族们淘汰下来的物件,被人搬到了这里。
桌上有一个烛台,不过说是烛台,其实就是一个生了锈的小铁盘,里面有一根手腕粗细的蜡烛,还已经烧掉了大半。
借着昏黄的烛光,他才注意到,这几乎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不光栏杆里面没有窗,外面竟也没有。
这样一来,那半截蜡烛,就成了唯一的光源。
在桌子左边的墙上,有一段向上延伸的楼梯,蜡烛的光只能照到侧面的一小部分墙壁,根本看不清是通往何处。
看这意思,这里八成又是一处地牢,真正意义上的地牢。
怎么会这样
悠米和卡特呢
纪来心说着,便用手扒住栏杆,试图把栏杆拉开,结果自然是痴人做梦虽然这栏杆看上去已经锈得快要烂掉,却异常的结实。
本来他是想喊两嗓子的,但转念一想,现在没人在这里看着,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如果可以,不声不响地出去才是上策,出去再做打算也来得及,还会方便很多,可要是喊来了人,人家肯定不会放自己出去是一说,到时想要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看来,徒手拆掉栏杆基本没有可能了。
于是,他后退半步,抬起手,将雾气凝在栏杆之间,准备用雾气把栏杆撑开,可刚要发力,他却又把手放了下来,附在栏杆上的雾气也随之消散。
“这”
纪来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雾气,不是已经耗尽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撕裂一样的疼痛也已经消失了。
按照之前的分析,之所以会疼是因为身体里的雾气被耗尽了,那时候不光不能用,甚至身体的正常运转都无法保证,现在不疼了,是不是说明雾气得到了补充,而且补充到了可以用的程度。
可怎么会突然得到补充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
雾气早就耗尽了,自己本应死在海底,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