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
“哪呢?”
“你看到的农场就是帕特里斯导演的私人财产,所以也算到了。”
时间不长,吉普车停在了一间三层木屋前,听到汽鸣声的帕特里斯早早等在了屋檐下的阶梯上。
“导演,两年没见,您的精力比拍摄《情逝》时不遑多让啊!”匆匆下车,他伸手满脸笑意道。
帕特里斯握着他的手,摇头失笑道:“华夏人总是喜欢讲些别人爱听的话!不如西方人直白。”
甘韬挠了挠头,对方这话没法接,他总不可能直白的讲,“你没救了,安心等死吧!”这也太不道德了!
见他敷衍着“嘿嘿”了声,帕特里斯没在纠缠东西方的文化差异,而是用炫耀的语气,讲解起帕特里斯农场的一草一木。
木楼里的装修很古朴,该有的样样不缺,他的到来还使帕特里斯改换门庭喝起了茶。
“这两年怎么没见你有作品入围三大电影节?比起商业片,华夏的的剧情片应该不可能差到,连入围三大电影节都艰难的地步吧!”
搬到屋檐下的茶桌旁,帕特里斯摸索着他带来的茶具,问道。
瞟了眼帕特里斯,甘韬口是心非的怂道:“拍了两部偏商业的影片。”
帕特里斯一生不是在制作舞台剧的路上,就是在拍摄文艺电影,或者在文艺影片中做演员,真是一辈子都给了文艺电影。
如果知道曾一手提携过的后辈小子不去发掘文艺电影里的深层含义,反而流连肤浅的商业影片,谁知会不会暴起发怒,在喷他一脸口水啥的。
帕特里斯抿了口热茶,颔首道:“你看吧,商业片只能让你困守华夏,但文艺片却能让你扬名欧洲!”
上回合作时,就认为帕特里斯是位彬彬有礼的导演的甘韬,按下踹踹欲动的双腿,远眺着广阔的天地,颔首道:“总会再来的!”
“你其实很有表演天赋的,几年没见,我不清楚你现在有没有找到自己的路,但你在《情逝》中表现出的最大缺点就是不专一,你总是想表现派、技巧派两者皆得,但最终可能就是不伦不类!”
帕特里斯说完,缓了一口气,见他沉思,接着道:“一颗子弹即将打在亲人身上,技巧派可能用亲身经历替代戏中角色的伤感和无助,但表现派却会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就已做出了惊恐表情,因为演员早已成了角色!”
听了帕特里斯意有所指的比喻,甘韬苦笑道:“导演,我早已体会过你讲的这种案例!”
“真的?什么作品?”帕特里斯放下茶具讶异道。
“《天狗》,是我04年拍的一部戏!”
“艾莉,给我记下这名字,我要找时间看看这部作品!”
“不用去买,我给您带来了碟,除了《天狗》还有我去年参演的《投名状》!”他翻着脚旁的双肩包,开口道。
“晚上住这吧,明天带你好好参观参观帕特里斯农场。”
帕特里斯的再三挽留下,他答应多留法国一段时间,难得有这么一位文艺大导愿意指点他的演技,怎么也得多留几日,但住人家里肯定不行。
他宁愿大冷天开着敞篷吉普一天来回两趟,也不愿住人家里,窥探别人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