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宗某个隐秘的地方，鬼王漠然站立，面容古井无波，平静地没有一丝情感，仔细端详才会发现他的双眼紧闭，像是在某种意境之内。

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人忽然走进，毫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长什么样。

他就是寄身于鬼王宗的客卿供奉——鬼先生。

相传此人传自一位特殊的独支，本身对鬼道极为精通，一向隐身不露面，常年跟在鬼王身边，来历神秘莫测。

“凌师叔送走了？”

鬼王闭目深沉，没有因为来人而睁开双眼。

对方躬身一礼，带着几分特定地嘶哑：“寅时便已经出发了！”

“不错，是老师喜欢的时辰。”

鬼王淡漠地睁开了双眼，深远之意荧生。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鬼王侧目：“碧瑶呢？”

“在送老先生最后一路！”

鬼王点了点头，说不清是感慨还是叹息道：“那孩子代替我送他老人家一程极好！毕竟从小老师就很喜欢她。”

“嗯，小姐还特意穿了缟服！”

鬼先生不着痕迹地送上了一记夸奖。

“有这份心就好。”

鬼王重新闭上了双眼，深吸口气。

不经意地问道：“他呢？”

鬼先生短暂停顿，才继续开口：“在与小姐在一起！”

忽地，

鬼王再次睁开了双眼，只是这一次双眼如厉芒略过。

好半晌，才恢复平淡。

这次，他转过身来，莫名意味包含：“你觉得师叔的话可否相信？”

鬼先生隐藏在面纱下的表情微微动容，如被锁定，浑身汗毛直立。

骤然一凛，所有措辞不断过滤斟酌，动作比之刚才更加恭敬：“老先生眼光独特，对宗门也尽心尽力，他的话按理说是可以相信的！”

听闻对方的话，鬼王眼底暗沉。

面无表情，像是一屡寒冷在周身围绕。

身着黑衣黑纱的鬼先生，努力地不让自己任何一丝气息泄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换：“只是”

一直没有表情的鬼王抬起了眼：“只是？”

这一声疑问，仿若冰冷消散了大半。

鬼先生心下一松，他赌对了鬼王的心思。

“只是老先生毕竟已经年岁甚大，少了应有的豪迈与锋芒，这就无形中使他的决策落了下城！”

寒冷悄然消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但鬼先生却仍然不敢怠慢，紧绷着身子做好了被斥责地准备。

谁知，鬼王根本没有在乎他的僭越。

“呵呵，你也这么觉得么！那看来，师叔果然还是到了年纪！”

一声低语，竟说不出的轻松与飒然。

“师叔说让碧瑶与那小子远离些，可这些时日，碧瑶那茶饭不思地模样，你我都看在了眼里，作为一个父亲我又怎会无动于衷？”

鬼先生没有说话，聪敏如他知道这时根本不应插嘴。

“我这一生，为了证明师叔的眼光没有错，殚精竭虑，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松懈，对于碧瑶母子终究是亏欠的！”

“如今，既然她有了女儿家心思，成全她一下又何方！”

说罢，他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得意，呵呵笑了两声。

一位修道天赋极佳的弟子，还是有可能成为掌教宗主的栋梁之才，被吸纳入鬼王宗，不管是换做谁都是值得开心一阵的事情。

听闻宗主的话语，生存之道早就熟于心的鬼先生紧忙开言：“宗主很看中那李洵？”

似是满意于对方的上道，鬼王不紧不慢：“少年璞玉，多少还是需要磨砺的！不过听先生的意思，难道以为我是在用碧瑶拉拢他？”

鬼先生踌躇片刻，主动道出了一则消息：“宗主说笑了，情情爱爱多少与我这模样沾不得边的！不过最近底下倒是有一个关于他二人地谣言流传了开来。”

“哦？什么谣言？”

看着又突然住嘴了的鬼先生，鬼王淡淡道：“先生也玩起了勾人好奇心的手段么？既已开口，又何必如此？”

“在下不敢，只是近日的传言，多少让我犹豫！”

“先生但说无妨！你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以为我是那种听不得人言的人物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静待对方开口。

鬼先生闻言，郑重其事退后，行礼，眼角低垂。

看的鬼王眉头紧缩，还未催促，嘶哑之音已响彻屋内。

“传言碧瑶小姐曾进入过李洵的住所，之后”

鬼先生特意停顿了一下，才道出六个字！

“彻夜未曾离开！”

就这六个字，使得房间里，倏然很是安静。

称作落针可闻也不遑多让。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又好似紧紧一个瞬间。

鬼王脸色一变，一声大喝，暴烈地情绪豁然奔涌。

“胡闹查，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嫌弃自己的嘴巴长！”

鬼王的盛怒与鬼先生的平静成鲜明对比。

怒吼之后，

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地鬼王扫过对方的样子，眨眼之间脑海划过一道闪光。

而鬼先生好像就是在等待他这个时候，低沉嘶哑之声平静无比唤了两个字：“宗主！”

鬼王这才神情一震，迅速冷静了下来。

迟疑了数下，紧紧盯着对方，不确定道：“先生的意思？这事属实！？”

说完不等对方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