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还是只说了一个字。

雨还是那么大，风还是从外面吹进来的。

南宫琥珀坐了回去，缓缓说道：“我已经下令撤回了南宫家的人，但是，我不会送你们出姑苏城，想来你自己有办法出去的。”

“多谢。”杜若说道。

南宫琥珀又说道：“另外，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你我因果已经彻底了断，从此之后，我走我的剑道，你走你自己的路，两不相干，儿时的一切，都让它过去……”

“大道无情，圣道也无情。”

杜若微微一怔，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记忆犹新的面孔，一个黑漆漆的小丫头，一个总是笑得特别傻的小丫头，另一副面孔则是好贵清冷，冰冷如雪。

他尝试过，将这两副面孔融合在一起，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有任何办法融合。

心头暗叹一声，

那丫头，终究不是这个名满天下的扶摇仙子，

那个小丫头，叫黑妞，

这个扶摇仙子，叫南宫琥珀，

从前不是同一个人，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以后……以后也不会是一个人，

从前的杜若，叫杜山姜，

现在的杜山姜，叫杜若，

也不是一个人，从前、现在、以后，

他们都不在是同一个人！

良久的沉默，持续到南宫老夫人端着菜出来才算结束，南宫老夫人在放菜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的随意问道：“诶，山姜啊，我还没问你，成亲了没啊？”

这一瞬间，杜若有注意到，南宫琥珀那波澜不惊的脸有些动容。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这南宫琥珀，追求的道是无情圣道，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这一点，也不知道到底是瑕疵还是锦上添花，这天道无常，可终究是有规律的，只是人啊，又如何把握得住这份规律。

杜若说道：“三婶，我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也是，”南宫老夫人点头道：“男儿志在四方，不过啊，这婚姻大事……”

“诶，杜若，”南宫琥珀突然站起来，说道：“你不是说你那几个朋友不是还在等你消息吗？”

“是啊，”杜若说道：“三婶，这饭我恐怕是吃不成了，我那几个朋友现在处境不太好，我得快点赶过去。”

“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吧？”南宫老夫人说道。

“能少耽误一刻是一刻，三婶，我这有空了再来叨唠，告辞！”

杜若执礼，转身便走。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毛毛躁躁的，拿把伞啊，琥珀，你去送送山姜！”

“啊？”

“啊什么啊，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