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些的小厮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们当小厮的什么最重要吗?”
思考了一会儿后,年轻小厮试探着回答:“忠诚?”
“忠诚固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再想。”
“守本分?”
“不对,再想。”
“努力?”
“蠢货,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是眼力见,眼力见最重要!”
“你看看刚才那位公子,虽然穿着粗衣麻布,但是你看看他那模样、他那皮肤,像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吗?
若他的身份是真的,我们不仅无过还有功,若身份是假的,这样的人我们放进了,老爷也不会怪罪。
要是不放进去,得罪了他我们担待得起吗?”
听完年长小厮的教诲,年轻小厮一阵后怕。
“叔教导的是,小侄我一定牢记在心,一定牢记在心。”
年长小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仅是为年轻小厮的态度,也是为自己多年来的人生经验。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经验即将害死他的太尉大人。
主子一死,他这小厮还能好过吗?
乐喧走进太尉府,不禁感慨其中的豪华。
地是青石板,瓦是琉璃瓦;门窗上镂着精美的纹,雕梁画栋;假山怪石、花坛盆景,点缀其间。
在这大漠中,能有这样的建筑,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很难想象,这奇迹的背后是多少民脂民膏,这新上任的太尉是敛了多少财才能修建出这样的太尉府。
乐喧不需要想象,他是来杀太尉的。
院中摆着十几张桌子,高朋满座,欢笑声掩盖了屋外小贩的吆喝声。
这里,看不到大漠的苦楚。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乐喧就像是真的来赴宴的,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毕竟他连太尉是谁都还不知道。
他坐下后,同座的人很自然的注意到了他。
这几个穿着华丽衣服的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乐喧仅凭着一张脸便有资格坐在这里。
有几个人还想要和乐喧搭话,但他只是略微的说几句,表现出自己没有聊天的兴致。
因为他能肯定,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
很快,乐喧也终于知道谁是太尉了。
就在宴会要开始前,有个中年男人起身讲了几句话。
“感谢大家的赏脸,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着这样的话、在这种时候敬酒的,肯定就是太尉无疑了。
乐喧同着别人一样,将面前小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这酒很不错,起码比欧阳锋那里的酒好,只不过用这小酒杯喝没有用碗喝来得痛快。
【跟欧阳锋混久了,我也要变成一个糙汉子了?】
他这样想着,有些自嘲。
思绪飘扬的他同这里仿佛格格不入。
很快,菜也上来了。
乐喧偶尔夹着,只不过大多数时间他把注意力放在太尉身上。
太尉此刻正在一桌一桌的敬酒,慢慢的向着他这一桌走来。
已经要到了!
乐喧放下筷子,左手拿着一个酒杯似在端详,右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