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许文豪推开我,蹲在地上继续大哭:“海子死了……,他死了。”
许文豪点点头,蹭着门站起来,一脸的绝望,他说:“在青麦地上跑着,雪和太阳的光芒。诗人,你无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又……我的偶像,我最崇拜的诗人海子死了。”
我安慰说:“那咱们去给他上个坟吧,你光在这里哭也没多大纪念意义啊。”
许文豪无力的摇头:“去不了,他在北京卧轨自杀了。”
我突然感觉到这事有点大,也有些被他的伤感情绪感染到了。我说:“你先哭一会儿啊,我去找大牙和张泰。”
十多分钟后,我们三个一起往他家跑。路上我把自己看到的状况给他们做了说明。张泰说,他听许文豪说起过海子,那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诗人。上次破庙里,许文豪给潘丽朗诵的诗歌,其实就是背的海子的诗。于是我们三个商量着和他一起纪念一下那个卧轨自杀的诗人。
我们回到他家时,许文豪还在哭。听了我们的提议后,这才收住情绪。他找出白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了四个大字:“海子之墓“。
“大牙,去帮我找一块木板来。”许文豪吩咐道,眼睛都哭肿了。
我和张泰主动跑去商店,给他买了鞭炮和纸钱。完成准备后,一起跟着他上山。因为在我们几个当中,只有他才知道北京在哪几座山头对应着的方向。
爬到一座山顶,许文豪四下看了看,指着邻近一座更高的山头说:“去那座吧,北京应该是正对着那座山头的。”
我们只要沿着原路回去,在分岔路口往那座山头攀爬。甘大牙对海子完全不知情,为了纪念他,累的他爬上爬下,搞的他一脸不悦,但是碍于和许文豪之间的兄弟情,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
上山顶后,他把灵位插,入泥土中,跪下去三拜。拜完就烧纸。嘴里不停的吟诵着海子的诗歌。我就感觉是一个巫师在念着咒语祭神。
鞭炮屑落了一地,许文豪还不愿离去。我们陪他坐在山头,听他讲海子的故事。他说自己和海子通过信,他读过海子所有的诗歌。可是海子却不被许多人认同,他常年受着被排斥和嘲讽的压抑,也许正是这些造成了他对自己诗歌创作的绝望,对理想的破灭。于是选择了离开。
甘大牙感叹说:“他自杀我能理解,但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卧轨呢,火车轱辘碾过去,骨头都没有了。”
张泰说:“要不怎么人家是诗人呢,搞文学艺术的脑子和咱们的长的不一样。”
然后他们俩一起把目光投向我,我赶紧散烟给他们,什么都没说。许文豪望着北京的方向出神。
这一天是‘1989年3月26日,春夏之交的日子。
( 乡村满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