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基努斯说:“上帝。”
安纳托里:“世道很乱,这是你说的,如果我被村里的人发现,他们会怀疑是我杀了我父母,把我绑起来烧死。于是,我逃离了村子,跑到大城镇里,我发现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哦?”
安纳托里:“这样的人有很多,昼伏夜出的人,吸血的怪物。别人都看不出其中的差别,可我却看得出,差别很大,因为他们看人的眼神不对。打个比方,我有一次在家里见到了一只猫头鹰,那个猫头鹰盯着我家的鸡,蓄势待发,就是那种眼神。到了晚上,夜市还没打烊,我缩在墙角的阴影,就能见到这样的人出没了。”
朗基努斯说:“我怀疑你在编故事,如果不是编故事,你那样做很危险。”
安纳托里说:“不要紧,我很小心,这些家伙白天必须睡觉,而且怕太阳。我跟踪这些人,趁着白天爬进他们的房子,他们都是睡棺材的,我想起一个传说,打开棺材,用木锥刺他们的心脏,他们就动不了了。那之后,我用刀割开他们的脑子,他们也会死。”
朗基努斯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搞错了?”
安纳托里笑道:“普通人会在白天睡棺材吗?”
“有可能那只是他们的爱好。”
安纳托里说:“普通人死时会一下子苍老一百岁,然后变成灰尘吗?”
朗基努斯答不上来。
安纳托里说:“等杀死他们之后,我会拿走他们的钱,顺着原路逃走。这些家伙有仆人,对他们忠心耿耿,白天他们睡觉的时候守着他们,遇到防备严密的,我就无法下手。”
朗基努斯说:“你一共干了多少回?”
安纳托里:“十次,杀了十个,第一个不算,因为那一次我没拿到钱。”
朗基努斯说:“你这么做是为了钱?”
“不,是为民除害,是为我父母复仇,我们周围的世界如此黑暗,正是因为这些吸血鬼。据我所知,我杀死的那些都是大官,有一次,我认出了族徽,那是赫赫有名的杜马尔伯爵。”
朗基努斯由衷叹道:“你能一路这么走来,真是奇迹。”
安纳托里说:“渐渐的,我得心应手。我越来越灵活,也越来越有力气,有时候,我隔着老远就能嗅到这些家伙的气味,并且,能看出他们犯了多少罪——也就是说,他们吸了多少人的血。我不再拘泥于白天动手,就比如说,现在。”
朗基努斯问:“现在?”
安纳托里的眼睛像两柄火炬,更像是焚烧妖孽的火堆,他说:“你杀死了这小教堂中的所有人,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这儿的,你已经被标记了,神父。”
一把火烧上了朗基努斯,安纳托里为了防止这吸血鬼反戈一击,跳出了忏悔室,他手中拿着一根火炬,不断驱使火炬上的火焰焚烧猎物。
但一瞬间,火焰在朗基努斯身边凝固成了金色的小剑,紧接着,小剑粉碎,随风而逝。
安纳托里惊骇地退后了好几步,他继续催促火焰,火势凶猛而前,然而朗基努斯瞬间出现在安纳托里背后。
他叹道:“你根本不了解,野路子持续不了多久,就会遇上我这样的家伙。你想要成为真正的猎人,还需要千锤百炼才行。”
安纳托里拔出匕首,反身朝朗基努斯疾刺,这一击动若脱兔,十分迅疾。朗基努斯叹道:“奈法雷姆。”他用两根手指钳制住安纳托里,令安纳托里动弹不得。
朗基努斯说:“你有没有想过,吸血鬼中,可能也有好人?”
安纳托里问:“好人?”
朗基努斯说:“不,不是好人,但是吸血鬼的敌人。来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
安纳托里无法相抗,他们进入了小教堂中的密门,安纳托里骇然道:“这是....”
朗基努斯说:“他们在这小教堂中,捉你这样的孩子来,当做祭品,献祭给恶魔。”
安纳托里说:“这里可是....教会,教会的神父和修女们....你真是神父?”
朗基努斯笑道:“没有比我更虔诚的神父了,真的,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一旦见到行邪者,都将死于我的剑下。”
安纳托里说:“可你是个...吸血的怪物。”
朗基努斯说:“作为人类,我比吸血鬼更差劲。但作为吸血鬼,我比人类好得多。”
安纳托里说:“可你杀死了这里所有的神职人员。”
“这么说可不公平,我和你一样,来到这教堂,经过缜密的调查,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们崇拜地狱的那些恶魔,利用无辜的生命满足一己之私欲。我多次确认,才最终动的手,可与你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放火烧我大不相同。”
安纳托里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随时可以控制你的精神,即使你是奈法雷姆也抵抗不了。这世界上比我更强的吸血鬼没有几个,当然,更古老的那些,就非我所知了。碰巧,我是这些魔头的对头,如果你真想干这一行,我可以教你,总比你糊里糊涂地遇上强敌,让你丢了小命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