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拉米亚的性格,当她听见我要走极端,就会劝我采用折中的手段,这次也不例外,果然她叹道:“不,现在已经选边了,不能反复无常,继续听他说下去。”
博伦:“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拉米亚说:“最关键的地方,你和你女儿冉娜。”
博伦说:“对,对,冉娜。康缪死后,冉娜就是继承人,她当时表现得对康缪的死毫不怀疑。唉,她从小就是如此擅长隐忍。我放松了警惕,又全心全意地辅佐她,殊不知她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十年之后,当我发现十猎法中有四位对她死心塌地,又发现她在暗中布局,蓄势待发的迹象。
我认为我是个好父亲,我爱我的女儿,为了她我可以牺牲我的性命,但是,我不能任由她错下去。因为会害死很多人,就像她的舅舅一样,如果她掌握大权,那么我们这些老臣就得死,士兵们就得被迫远征,进行那场毫无胜算的战役,数以千计的好兵、好战士会成为恶魔的食物。
我只能先下手为强,提前软禁了她。”
我双手交叉在胸前,说:“的确,毕竟她这套你对前国王已经用过了,你比她熟练得多。”
博伦痛苦地低下头,说:“我的恩人,你得明白我别无选择,我的一举一动关乎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好几千条人命啊!”
是的,我再明白不过,因为我在号泣也曾面临过同样的难题,牺牲一个亲人,救几千个平民,听起来简直是疯了,然而这就是伟大的英雄必须面临的血淋淋的现实。
不同的是,瑶池牺牲的是她自己,而博伦想要牺牲的是他自称忠于的朋友,深爱的妻子以及深爱的女儿。
拉米亚:“冉娜是怎么逃走的?”
博伦说:“她预判到了我的预判,我从未想到她如此高明。她知道我不会轻易杀她,所以假装同意成为我的囚徒,然而,幻影神悄悄地救走了她,我对此竟一无所知,随后,在我以为事情解决的时候,来了一次伏击,那险些要了我的命。
她的指挥果断又迅速,可我们这些老将也久经战阵,在那之后,双方楚河汉界,就这么僵持着不动。她在找我的位置,我也在推算她的所在。可谁能料到呢?她居然有天使帮她。”
我说:“你也不能说大错特错....”这让拉米亚低哼了一声,我立即正色道:“但看你的所作所为,你为人心肠歹毒,说一套做一套,像我这种被称为妇女之友的正义人士是万万不能忍的。”
博伦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如果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任由大家被她们送入火坑吗?”
拉米亚说:“我再说一遍,你们必须握手言和。否则,即使你杀了冉娜,或者冉娜杀了你,这局面仍将继续持续下去,不断重复。”
博伦说:“我何尝不知道呢?但如果你了解冉娜的脾气——上帝,她简直和她母亲与舅舅一样固执——就知道纵然她被逼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轻易认输。我始终认为我们该继续苟活,她绝不会同意的,我该怎么办?罢黜了她?可她还没有继承人。”
我说:“那么,先不管是非对错,你答应给我们的东西先交出来吧,等拿到报酬后,我们继续合作才有意义。”
博伦脸上是那种老赖的表情——就像姆斯特当年被卡拉把罪状一一道出时那样。
我怒道:“你想不认账?”说着,我踏上一步,把手一伸:“交出始祖的冥火!”
我并没有伤人之意,可几个猎法者同时挡在我面前,即使不变成黑噩梦,他们也休想挡住我。他们这架势倒让我想要恐吓他们一番了。
博伦慌忙摆手道:“你必须了解我们的难处。”
我质问:“难处?你不是说能抢救的,你们都抢救出来了么?”
博伦说:“我们知道,可其实没抢救出来的更多。”
我和拉米亚一时无语。
博伦:“这里原先是睿摩尔遗址,那是通过以前留下的文献获悉的。但其实....其实在地下建立了另外的设施,那里对我们而言也是神秘未知的。”
我说:“你别吞吞吐吐的,神秘什么?这遗迹好几百年历史了,难不成低下还有什么古怪?”
博伦说:“那里是当初亚克·墨慈复活的实验室。”
我腾地一下子站起,过了片刻,又缓缓坐下。
我说:“就在奇迹街下方?”
博伦说:“根据记载,这里原先没有这些黑楼群,它们因何出现,没有人知道,不过,这里正是整个城市陷入灾难的源泉,他们似乎在这个遗址上建了一个大学还是什么的。你说的那个什么冥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应该也被封存在实验室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