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他只是疯了,和我们一样疯了,于是颠倒了是非曲直。那样很好,那岂不是很美妙?”
我面红耳赤,急忙从疯网中挣脱。
看台下方,多诺万与属意正在对峙,大战一触即发,由于我下注在多诺万身上,看着他时,真是越看越顺眼,这位老者气度雍容,一派宗师之风,而恰恰相反,那个属意在我眼中贼眉鼠眼,一看就是手下败将的衰样。
属意“哈”地一喊,手中双剑同时刺出数道念刃,我吓了一跳,万不料此人竟有这等技巧。多诺万将披风一拂,这些念刃全被弹开,原来这招数量虽多,可威力不大。
我拍手笑道:“好!不愧是我看中的高手!”
多诺万前冲,一剑直取属意腹部。属意双剑交叉,但多诺万腾空而起,一脚横扫在属意脸上,属意的头盔飞上了天,脸上鲜血长流。多诺万说:“念刃用在拳脚,照样可以杀死恶魔!”他一招直拳,属意额头中招,喷血摔倒。
我扭头问诺曼:“不知道银元长什么样子?能不能让我看看?”
诺曼皱着眉,给我一枚银元,我幽幽叹息,伸出纤纤玉手,指甲一拨,那银元滴溜溜滚到我掌中,头顶的光照在银元上,银光映入我的双眸,真是纯洁明亮,可喜诱人。
我摇头赞道:“真是好银块,好银两,好手工,好钱币。单单一块银元便如此炫目,不知一千万银元凑在一齐,又是怎般美妙的光景?只怕是‘晃晃亮亮堆成山,疑是银河落九天。’真个可爱,果然美妙。”
忽然间,我一不小心,失手将银元跌落在地。我“哎呀”轻嗔,忙挽起丝绸袖袍,俯下柳腰,玉臂缓舒,将银元拿住,又赞:“刚刚真是好险,险些失落了此物。不过呢,倒也算因祸得福,此银元落地碰撞之声,委实悦耳动听,不逊于钢琴之鸣,黄莺之歌。这一枚银元已是这般,若是一千万银元滴滴答答地落在一起,又会是怎般销魂蚀骨的宫商之音?”
诺曼脸色铁青,并不理我,我兴致反而更高,说道:“一枚两枚三四枚、五枚六枚七八枚,日日思念难相见,蓦然回首,却见一银元。诺曼公爵,你觉得这首中国古词,是否颇具风雅之味?”
拉米亚喊道:“不好!”
我惊呼一声,见多诺万靠近属意时,属意陡然暴起,出其不意地劈了多诺万一招手刀,多诺万的长剑断成了两截,属意突前,手刀如倾盆大雨,朝多诺万招呼,多诺万铠甲多处开裂,属意的念刃极其细小,刺入缝隙之中,多诺万身上多处喷血。
我遍体冰凉,扑到包厢的玻璃壁上,顷刻间,宛如孟姜盼夫归、织女思君远,望眼欲穿,心颤胆寒,好生为那在远方征战的汉子忧心,又恨这玻璃坚固无情,让我不能偷偷出剑,帮助那遥远的心上人儿。
多诺万怒道:“你的手也...你这狡猾的老鼠!”
属意冷笑道:“并不是只有你才擅长空手!”
多诺万一招勾拳,属意竖起手臂抵挡,同时右手竖劈,多诺万迅速地擒拿属意手腕,朝外一翻,属意的关节受制,一下子跪倒。
我叫道:“快!快一拳砸扁他的脑袋!”
拉米亚说:“那样就算故意杀人,会被判负。”
我又叫道:“快掐他脖子,把他掐晕了!”
拉米亚说:“你傻了吗?那样破绽太大!”
我好恨这残忍冷酷的世界,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还让不让人发财了?
蓦然间,属意冷笑,我见到多诺万的伤口飞快地腐烂,多诺万大叫道:“你....你这卑鄙的家伙,这是什么念刃?”
属意:“我还有个绰号叫做老鼠,这就是我传播的瘟疫!你的伤口会被我的念刃持续恶化!投降吧,不然你就死在这儿!”
我怒道:“这不是犯规吗?裁判!有人作弊!裁判!我要抗议!”
内夫摇头道:“这是进阶念刃的一种,并没有犯规。”
我急道:“黑幕!你与诺曼是一伙儿的!她赢了钱是不是会分给你?”
拉米亚用手遮住额头,叹道:“你别丢人现眼了亲爱的,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一拳击碎了玻璃,大喊道:“多诺万,你有压箱底的绝技就快用!你这老头一把年纪活着只草狗了吗?”
多诺万闻言大怒,喊道:“火焰掌!”他手上燃起大火,属意瞬间被火焰笼罩,属意痛苦地跳开,双手乱舞,在地上打滚。
我笑道:“烧,烧死这货!”
拉米亚与诺曼齐声说:“烧死你就输了。”
我又急道:“快,快给他灭火!”
但属意已经用念刃制造狂风,熄灭了火焰,他多处烧伤,也意识到危险,与多诺万拉开了距离。
我嚷:“这属意是不是锁血了?这不是耍赖?”
多诺万身上燃起大火,变成个大火球,朝属意猛撞过去,他飞行太快,又能转弯,属意被撞个正着,燃烧着摔到场外。
我双手握拳,大喊:“赢了!赢了!我宣布,从今以后,号泣村的每年的今天,都将成为银元日,庆贺这场伟大的胜利!”
诺曼淡然说:“恭喜你,朗基努斯,我输了。”
波德莱尔说:“这玻璃是防弹的,你能一拳击穿可不简单,不过维修费可不便宜,我看至少要三十万银元。”
一个守卫走进来说:“大人,楼下看台的那些贵客也被玻璃砸伤,有些伤势严重,还有不少财产损失,不知医药费该谁出?”
我的心冷了下去,趁众人不备,拽着拉米亚溜了。
当来到竞技场之外,我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地下城,只觉得这世界一片黑暗,一片冰冷。
但最黑暗冰冷的,还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