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目光低垂,似在忏悔着过往的罪孽,他说:“我钻研过阳光,研究得很多,研究得很深,也许太深了。”
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贝肯速度很快,但快不过宛如生灵的光,那光芒重创了贝肯的双腿,贝肯一瘸一拐地朝山下跳,但一面阳光的围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沾染上了那光芒,叫声愈发凄厉,在地上翻滚爬动,想要挖出一个洞,钻到山里去。
他并不是刚格尔,他办不到这一点。
贝肯转过身,见到圣徒已站在他身前,圣徒说:“我能操纵光芒,将其转化为阳光,即使微弱的烛火也能伤害血族,伤害黑暗的生物。”
贝肯瞪大眼睛,突然间,他用尽全力,灵目朝圣徒发射出灵魂之光,但圣徒用长枪将敌人的最后一搏挡下。贝肯一声悲呼,失去了知觉。
他浑身烧伤,这伤势并不能用魔血迅速治愈,否则太阳也算不上血族的天敌。
圣徒抬头望向星空,在这一时刻,他察觉到马丁所说的了。在那密集的银河中,有一颗卫星隐藏在那儿,在卫星中,有另一个受难者。他半梦半醒,饱受记忆的折磨,他为人类而哀悼,也为自己而哭泣。
他一定见证了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人类的灭亡,太阳的暗淡,恶魔的异变,世界的交替。
圣徒有无数的话想问他,但受难者却始终沉默。
是啊,他们隔得太远,说不上话。不过即使他们面对着面,也许也无法交谈。
如此便罢。
我不再圣徒,鱼骨·朗基努斯又回来了。
我不再悲天悯人而自怨自艾,不再高高在上而自命清高,我心情轻松,毫无罪恶感,唯有战胜强敌的喜悦之情。
我扛起贝肯,走回了帆船谷。
太阳即将升起,真正的太阳,无法控制的力量,在短短十秒钟内就会让这个古老的血族灰飞烟灭。我觉得将他俘虏比将他杀死好处更大。
卡拉站在窟窿口翘首以盼,看见我,立即缩回了头,我走入窟窿,她若无其事地看了我一眼,微笑道:“父亲,我早就知道你会取胜的。”
我昂然说:“我是残阳剑圣,这名字能令血族瑟瑟发抖,血族的婴儿止住啼哭。”
卡拉问:“血族里也会有婴儿吗?”
这问题真是刁钻,我竟答不上。
爱德曼指着贝肯问:“好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长官?”
“他是纪元帝国的重要人物,我们有许多资料可以从他嘴里套。”
雇佣兵们心有余悸,说:“他是个鬼魂,能占据人的身体,这样的怪物可困不住。”
我摇头道:“他可不愿占据凡人的躯体,而且我们就快到家了。”
.....
拉米亚打开门,看着我、卡拉和马丁,略显惊讶,问:“这两个可爱的小天使是谁?”
我还未回答,卡拉用大学生面试般娴熟的技巧说道:“母亲,我是卡桑德拉·朗基努斯,你可以叫我卡拉。这位是马丁尼斯·朗基努斯,我的弟弟,他是个天才,请暂时不要介意他的孤僻。”
拉米亚似觉得很滑稽,咧嘴笑了几声,看着我问:“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我必须严肃而妥善地回答她的问题,一旦回答不慎,我可能就要惨遭爱的铁拳,任由残阳剑圣声名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