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钟问:“我?”
面具说:“他是活尸,并不是寻常的尸体,即使是那苍白的新娘,也必须灌注大量的意志才能占据他的身躯,在那短暂的一刹那,必然会留下深藏的印记。”
诺里斯思索片刻,说:“有戏,有戏!通过冥火,我们或许能追踪玛拉切尼,即使追踪不了,也能发现她当时在想些什么。”
废钟叹道:“你们想怎么做?”
诺里斯说:“到月光下来,孩子,完全抛弃杂念,让我阅读你的心灵,将你的冥火展现出来。”
废钟的表情很不情愿,看着我,我朝他点头,出于对我的信任,废钟答道:“好吧。”
我们来到车外,从温岭的囊肿中涌出一些黑水,那黑水扭动着,蔓延着,像是植物般生长,突然,那黑水钻入废钟手指,即使是痛觉麻木的废钟,也似感受到了剧痛。
三十分钟后,废钟将黑水吐出,诺里斯说:“我没能追踪玛拉切尼,可我知道她把封印之石藏在哪里了。”
缇丰说:“上车,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
诺里斯说:“算上她刚刚夺走的那一块,现在,她已经拥有两块封印之石。但她并没有把两块都带在身边,其中一块藏在离这里一天车程的城市废墟中。”
缇丰说:“她另有同党吗?”
诺里斯说:“奇怪的是,有的,是另一些血族,可能是她苏醒后转化的人类。”
缇丰说:“你给我想出杀她的办法,决不能再让她逃之夭夭。”
诺里斯答道:“遵命。”他潜回温岭体内,温岭消耗过度,虚弱地入眠了。
窗外是漆黑的夜,尤涅像在死灵之地游荡的巨型亡灵。
我问:“公爵大人,能解释解释这个卡帕多西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已经完全糊涂了。”
缇丰说:“血族的历史非常久远,几乎与人类的历史重叠。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血脉并不少,这卡帕多西亚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被称作通灵法师,他们的祖先卡帕多西亚是一位第三代血族——洪水先民。
数千年前,不,或许是万年前,该隐想要了解死亡的知识,他带着子嗣以诺来到一位死亡祭司之前,命以诺将这位死亡祭司变成了血族。这位祭司就是卡帕多西亚,他成了该隐创建的帝国中一位地位崇高的学者。
血族介于生与死之间,不知道卡帕多西亚是否通过这一状态获得了灵感,他的死灵法术变得更强大,更神秘了,连该隐也无法通晓他的境界。
卡帕多西亚是个孤僻的人,他宁愿钻研知识,也不愿关心俗事,因此,他将家族的一切事业交给他的子嗣们处理。他们这一族——卡帕多西亚族——也都以死灵法术而闻名,然而,死灵法术毕竟触犯了忌讳,即使在血族之中,他们也到处树敌。
这敌意并没有发展到战争的地步,其余血脉厌恶卡帕多西亚,但表面上仍与他们相安无事。
据说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卡帕多西亚听了他子嗣们的建议,决定更多地参与人类社会的活动,获取更大的利益和权势。他们盯上了一群来自意大利的死灵法师家族,卡帕多西亚本人亲自将那家族的首领奥古斯都·乔凡尼变成了血族。
在那之后,形势发生了剧变,卡帕多西亚非但没有兴旺,反而更止不住颓势。记载中,当时卡帕多西亚的血族人数达到一千多人,是所有血脉中数目最多的,可似乎他们之中出现了内斗,大量的卡帕多西亚血族神秘失踪,至今仍是血族历史上的一个谜。”
我说:“有内鬼?”
缇丰与克里斯都阴冷地笑了,缇丰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内鬼就是奥古斯都·乔凡尼。他从成为血族开始,就一直觊觎深奥的死灵之术,他也察觉到了卡帕多西亚与其余血族的紧张关系,决定利用这一点。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也因此极端危险。”
我说:“然而他还是死在了一位英明神武的女王剑下。”我之前得罪了缇丰,只怕她会秋后算账,所以,我现在必须不断讨好她,或许这样她会原谅我先前的小小无礼。
缇丰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活得越长,犯错的机会就越大。卡帕多西亚的统治持续了数个纪元,终于露出了破绽,乔凡尼找到了卡帕多西亚长眠之地,吞噬了这位祖先的血与灵魂。随后,他对卡帕多西亚一族展开了血腥而彻底的追杀。
他的行动时如此的迅速果决,震惊了当时的血族世界。卡帕多西亚一族是最古老、最正统的大血脉,其余血脉认为乔凡尼此举大逆不道,应该果断制止,并予以严厉的惩罚,誓要将乔凡尼一族斩草除根。
但卡帕多西亚树敌不少,委实惹人厌恶,所以,在关于此事的第二次众长老的会议上,各血脉的代表人物经过商议,做出了一个最荒唐的决定,他们非但对乔凡尼的叛乱不加理会,反而签订条约,拒不收容任何卡帕多西亚族的逃亡者。
最终,在第三次长老会以上,奥古斯都·乔凡尼出席,他甚至和那些古老的吸血鬼勾肩搭背,把酒言欢,议会接纳奥古斯都·乔凡尼,成为血族中的一大家族,而卡帕多西亚族则被抛弃。奥古斯都得以放心大胆地铲除卡帕多西亚残余。”
克里斯蒂娜点头道:“这一事件被称作‘乔凡尼战争’,与几乎在同一时期的另一场叛变一起,重塑了血族的历史。从那时起,直到末日来临之前,那两大新兴家族都是血族中数一数二的势力。”
缇丰叹道:“最令我困惑的是,当我杀死奥古斯都时,他并不出奇地强大,我的意思是,他应该拥有先祖之力,可为什么....为什么并未彰显出与之相称的力量?难道他吞噬卡帕多西亚魂魄时,出了什么差错?这许多年来,他一直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