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听出了李世民语气里的惊悚,他咧嘴一笑。
“很奇怪么?老夫便是紫阳。”
说完之后,已经侵占了尉迟身体的紫阳真人不再理会李世民,而是伸手按在了那扇巨大的铜门之上。
“果然可以……”
紫阳真人见到自己的手掌碰到铜门,没有引起铜门上篆刻着的符咒的反应,他马上就知道,他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要是他用自己的身体触碰这扇铜门,是必然会引起铜门上符篆的反击的。
即便已经近千年过去。
不过当初祖龙亲手篆刻的符篆,也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据说祖龙的陵墓里……”
紫阳真人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中流露出了热切中带着一丝贪婪的眼神,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激动,甚至喃喃自语:“能在这里面有所收获,即便是不依靠什么气运加持,说不定也能渡过下一次的灾劫……”
一边喃喃自语着。
他双臂用力,不过尽管他如何用力,那扇高大的铜门始终都是纹丝不动。
这让紫阳真人的面色极为难看。
“这具身体太孱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占据的这具身体毕竟只是一个靠着化神丹才提升到大宗师境界的武者,比着真正走到武道极致的大宗师还是差得很远。
况且那些走到了武道极致,神魂意志经过了天地的洗练,早就变得无比强大的大宗师,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侵占夺舍。
最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大宗师修为是靠着自己给的化神丹才提升上去的。
自己侵占夺舍他的身躯,几乎不沾什么因果。
“没办法了,只能用第二个方法了……”
他扭头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被紫阳真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他精神震动之下,脚下不稳,差一点踉跄中摔倒在地上。
见到李世民这样一副惊慌的样子,紫阳真人皱了皱眉毛,他冷声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让你们两个进祖龙陵墓,只能是死路一条……”
说着。
他伸手向李世民一抓。
李世民只感到自己的身子一紧,他不由自主的就向着紫阳真人飞了过去。
“你已经登基称帝,大唐起运系于你身,老夫的气运也系在你身上,只凭这点,老夫也不会害你,你怕什么!”
看到李世民面色惨白,吓的浑身颤抖,犹如筛糠。
紫阳真人不由怒斥了一句。
被紫阳真人这么一骂,李世民明显好了许多,他剧烈的喘息了几声,神色也变得镇定了一点,不过他看向紫阳真人的目光里还是有些畏惧。
“真……真人……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尉迟他……”
“这世上已经没有尉迟了……”
紫阳真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世民的话,他淡淡的说道:“老夫已经泯灭了他的神魂,占据了他的躯体。……”
说到这里,紫阳真人明显的捕捉到了李世民极力想要讶异的恐惧。
他淡淡的说道:“不是谁都能被老夫夺舍的,老夫的神魂比普通人强大太多,不是大宗师修为的,连被老夫夺舍一下的资格都没用,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勉强能用,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损坏,只是一件消耗品罢了。”
听到这话。
李世民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之前那么恐惧,倒不是因为尉迟的死。
他毕竟沙场征战多年,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毫不手软的射杀,一个手下的死,又哪里会让他那么恐惧。
他恐惧的,其实是紫阳真人施展的夺舍。
“我之前给你的那瓶生肌膏还有么?”紫阳真人突然开口询问。
李世民听到这话之后,先是疑惑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说道:“还剩下不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将装着这药膏的玉瓶拿了出来。
“那就好。”
紫阳真人笑了笑,他伸出手指向着李世民的心口点去,在李世民的眼中,紫阳真人的动作并不快捷,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手指缓缓的按向自己。
他本能的想要躲闪。
但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连动一下都极为吃力。
“啊……”
紫阳真人的手指按在李世民的身上,就像是按在一块软嫩的豆腐上下,手指竟然直接戳进了李世民的心口当中,血水从伤口涌出,李世民的面孔因为痛苦而扭曲,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死不了的,老道只是取一点心头热血罢了……自己敷好药膏……很快也就好了……”
紫阳真人将手指抽出,一团晶莹剔透的血液在他的指尖不断的游动,如果眼尖的话,从这团血液上,还可以看到一道道微型的龙形气劲在团血液四周不断游动。
似乎是感应到了紫阳真人手中的那团血液。
那扇巨大的铜门竟然发生了嗡嗡嗡的震动之声,门上的那些又云篆篆刻着的符篆也如同潮水一般涌动,就如同是一团活了过来的血肉。
“想要?”
紫阳真人看着铜门,冷声说道:“打开大门,我就把这团凝聚了龙气的精血给你!”
“嗡嗡!嗡!”
紫阳真人的话音刚落,那扇铜门竟然爆发出了一阵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震动,门面上的符篆流动的更加急促,就像是一个人发怒了一般。
不过最终。
那扇铜门还是嗡了一声,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言为定!”
紫阳真人似乎是听懂了这扇铜门的话语,他弹动了一下手指,将手里的那团精血弹到了铜门之上。
那扇铜门在鲜血刚落在身上,便迫不及待的张开了一张大嘴似乎的缝隙,从那条缝隙里伸出了一个如同舌头的东西,用力的在身上舔舐在了一下,便将所有的鲜血都舔舐的一干二净。
然后。
这扇铜门有些满足的打了一个嗝。
在嗡嗡嗡的震动了三声之后,在轰然声里,同门自行打开了,之后,这扇铜门上的那些繁复的云篆消失一空,颜色也变得锈迹斑驳,根本不复之前那历经千年不腐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