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的眼神又变得严厉了起来:“你可不要用谎话诓我,以你身负的这些武功,我那六卷天魔秘上的天魔大法尽管厉害,也没厉害到你非看不可的地步。”
“这个么……”
苏信听到自己师傅的问话,他沉吟了起来。
他并不想骗祝玉妍,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说辞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只是对《天魔策》感兴趣罢了,看咱们阴葵派的六卷天魔秘,也仅仅是想要重现《天魔策》而已。”
“这样么?”
祝玉妍眼中光波流转,她白净的如同羊脂玉一般的面颊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相信自己弟子的说法。
突然。
她开口道:“你说咱们阴葵派?我记得我可是把你开革出阴葵派的门墙,甚至都昭告天下了,你怎么还有脸自称是阴葵派的弟子?”
说着,祝玉妍冷哼了一声,她横了苏信一眼,继续说道:“就算这些不提,你既然自认是阴葵派弟子,为何要杀闻师妹?你难道不知道咱们阴葵派的门规,最忌讳残害同门?”
闻采婷是阴葵派的长老,是魔门里的一流高手。
损失了这样一位高手。
即便是魔门里实力最强的阴葵派,也是一次极大的损失。
苏信摇了摇头,说道:“师傅您当初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在我的眼里,阴葵派只是师傅你们几人而已,至于其他人么,呵呵……闻师叔不是我杀死的,我只是废掉了她的武功,她没了那虚假的容颜之后,被自己苍老的样子活活吓死了……”
说到这里。
苏信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再次转凉,他见到自己那便宜师傅的眼中弥漫的几乎快要凝聚成实质的杀气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他记得他之前说闻师叔死了的时候,他师傅可没这么大的反应啊。
“虚假的容颜……”
祝玉妍面色不善的看着苏信,咬牙切齿的说着。
听到这话。
苏信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到了自己师傅的逆鳞,他连忙说道:“我不是在说师傅您的……”
“哼!”
祝玉妍冷哼了一声,她忽然又收敛起了自己的杀气,语气淡然的问道:“说吧,你进画舫之前说有话要跟我说……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苏信听到这话后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师傅您最想做的事了。”
听了这话。
祝玉妍蓦然一惊,她看向苏信的眸子再次转冷,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师傅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这个自然。”苏信笑着点头。
半晌之后。
白清儿目送自己的这位苏师兄离开了画舫,她心里现在还处在震惊当中,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素来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的师傅,会放这个叛逃师门的师兄离开。
“师傅呢?”
正在这时,白清儿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悦耳的女声,她连忙循声看去,便见到自己的绾绾师姐正神色匆忙的跳上了画舫。
“师傅……师傅……”
白清儿被绾绾脸上那焦急的神色搞的有些迷糊,她喃喃自语了几声。
还不等她说出口。
从画舫里便传出了祝玉妍的声音。
“绾绾,你进来。”
听到自己师傅的声音似乎并无大碍,绾绾的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又低声向白清儿问道:“刚才苏信那混蛋来过没有?”
“苏师兄他刚走……”白清儿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话,绾绾咬了咬牙,进了画舫。
在绾绾进画舫的同时。
祝玉妍的声音再次从画舫中传出:“清儿,你传我的口谕,从今而后,对苏信的追杀令就此停止,苏信仍旧是我阴葵派的弟子。”
“啊……是!”
听到这话,白清儿先是一惊,然后才慌忙答应了一声。
她心里此时更是震惊。
自己师傅,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明明在几个时辰之前,师傅还恨不得把苏师兄给抽筋剥皮呢,怎么苏师兄只是见了自己师傅一面,师傅就轻易的原谅了他?
苏师兄到底跟自己师傅说了什么?
苏信顺江而下,终于在三天之后赶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扬州城。
当然,现在大隋官方的说法,是江都郡。
不过当地人还是称扬州多过江都。
苏信到时正是清晨。
等了没多久,便到了卯时,扬州城的城门便开了,扬州城的码头在城外,城门于卯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扬州城繁忙热闹平常一天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扬州城的繁华自不必说。
尤其是当今那位天子杨广下令兴建江都,以备将来迁都之用后,更是四处大兴土木,精致华美的亭台楼阁四处可见,不知凡几,其富贵繁华,整个江南,没有一处可跟扬州相比。
而此地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所以其况之盛,可以相见,就算是苏信这般读书算不上太多的人,也能吟上几句关于扬州风月的妙句。
比如什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再比如说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
想到此处,苏信眼珠一转,他突然想起,这些诗句在这个时间段里,可还没人写出来呢,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能当一个杜牧那样的风流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