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此时,夜无仇方才知道女帝为何会有恃无恐地出阵,而丝毫不担心会遭遇不测,这明显是有对自身实力有着强大的自信啊!于此同时,伴随着这样的明悟而来的,是对女帝的感激。试想,女帝若是将他擒拿,从而对自己的队伍进行要挟,那势必对其大有裨益,可女帝却磊落地放过这样的机会,夜无仇除了她境界高超胸怀渺远再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女帝这样做的动机。
当然,心中震动的不仅仅是夜无仇,盛棠公子与他的被制服的将军都是面露惊骇,任谁都没想到,这样妩媚娇柔的女子竟然修为这样强悍!先不说其廉悍生新的战斗风格,就单论其那手神乎其技的由实体变作虚影,便足以彰显其之境界的卓绝。
“你……你想干什么!”将军的声音因恐惧而有些颤抖,尽管他正尽力调整心态,可这明显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锋利的那曾让他引以为傲的剑锋正紧紧逼近他的咽喉,素来所向披靡的锐利正给自己极大的威胁,冷汗冒出来,将军挺着脖子浑身绷紧,眼睛尽力往后觑去。
女帝巧笑倩兮,轻轻道:“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如此说着,女帝竟然放下架势,那逼紧喉咙的束缚顿时一松,将军猛地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重获新生。
随后,女帝将宝剑往地上一扔,随后竟然似小女孩般碎碎念起来:“你们来干什么呀,我和这少年品茶问道,本来气氛很融洽,被你们这样搅和还怎么重新找到氛围啊。你们说说,我没有想你们兴师问罪已经是极大的宽恕,你们还要向我责难,那岂不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看着她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夜无仇大跌眼镜,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帝吗!还是那个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的女帝吗?和邻家的扎着两个马尾的姑娘没啥区别吧。更何况,以挺枪跃马的骑士为背景,外加以喊杀震天,紫夜城军团与女帝的兵士舍生忘死流血牺牲,愈发将其的不应景衬托得差异显著。
“你们不应该是仇人吗?”盛棠公子有些迷糊,不仅是他,就连夜无仇也摸不透女帝的意思。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仇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利益既可以是物质上的好处,又可以是精神上的领会,毕竟人是功利性动物,我自然也不出此范畴。在这位少年的身上,我体会到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是我好多年未曾体会过的了。”女帝虽说笑容依旧,可其内里已然是傲然的冷冽,显然刚刚的表现只不过是她玩心大起所开的玩笑罢了。
虽然在平庸的人的眼中,夸崇性灵而淡泊物质利益已然是荒诞不经的,可在真正拥有远见卓识的雅士眼中,却是彼此沟通的基本途径。就比如眼下,女帝因为某些并不十分具体的原因而与夜无仇对酹畅谈,着实显示出其之性格的恢宏大气与万象鳞萃,同时也正基于此,她才得以获得夜无仇发自肺腑的尊敬。
当然,也不排除女帝运用这条规律而有意欺骗,造成假象以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阴谋论虽然也是有可能的,但终归不属于夜无仇对人性的种种坚信,因此也就有意避开那种可能。
盛棠公子则有些糊涂了,他问道:“你不是要攻打紫夜城吗?这位少年乃帮助我等守城的,你与他惺惺相惜,那为何还要执意对紫夜城虎视眈眈?”
女帝轻轻摆摆手道:“这点倒是有些跑题了,你压根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想来卢麟钰是要准备什么对付比蒙巨兽的厉害武器,那么我便拿下紫夜城的一个军团作为要挟,想来他也就不敢过于放肆!”
女帝说完,便往盾阵中大步走去,摇曳生姿的身段令人目眩神迷。
“你以为你自身修为高超便可为所欲为吗?”盛棠公子望着女帝背影大喊着,“要想将我整个军团擒下,谈何容易!你也太高估自己部队的力量了吧。”
盛棠公子之所以如此说是有事实根据的,紫夜城军团披荆斩棘冲将过来虽说不容易,但也并非难比登天,若是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定然可以给予女帝军队以重创。这样实力相仿的两支人马有又怎能说俘虏就俘虏呢?
女帝没有转身,但从其声音中仍然能听到蕴含着的嘲弄:“你当真这样以为吗?小女子设彀专为生擒尔等,要是让你们轻易识破那还有什么意思?”
盛棠公子听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