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仇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笑容满面。他开玩笑道:“咱俩是一丘之貉嘛。”
不一时夜无仇便回来了,外面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虽然石块已经将穿谷风抵御多半,但仍有流动的空气将营帐刮得哗哗作响。
门一被掀开,寒意狂涌侵略着帐篷内的热量。
“咋样?她们怎么说?”
“能怎么说?灵畅除了低头无言,和羞窘中蹦出两句‘谢谢’以外,她的性格实在难以让她有活泼开朗幽默的应答。”
“云小婵呢?”
“这妮子倒是颇善言谈,和谁都聊得来。但她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总感觉她的性格有缺陷,对人对事主观臆断,却又倔强至极。这和执着还有着差别。”夜无仇蹙眉歪脑,一副琢磨事情的样子:“霍杰,这么说虽逆耳,然有些东西当局者是很难看清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时之感,你留个神就好别太当真。”
“何出此言?”霍杰怔怔问道。
“闲侃罢了,不足为谈。再说我的个人感觉,也不就等于事实,你就听听就好。”
霍杰默默暗忖:空穴不来风,难道他们之间存在罅隙?可他俩接触也不是很多,没道理啊。
另一边,女眷的营帐中,霍灵畅酝酿了许久,终于对云小婵说道:“云妹妹,你刚才对夜公子的语气为什么有些不客气啊?”
云小婵柳眉一挑道:“我心已属霍杰,又怎能对其他男子客气?”
“这……”霍灵畅一时语塞,她真得计较不出二者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
外面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充耳的便是哗哗雨水滴落急促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鼓点,气势磅礴,訇沓跌宕,让人心驰神往。
夜无仇与霍杰正打坐修炼,运转周天,忽然夜无仇迟疑地睁开眼睛,朝外面扫了扫。
他恍惚听闻呼哨之声杳杳冥冥地传来,他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霍杰,只当自己幻听,摇了摇头,便重新阖目。
又过片刻,夜无仇刷地一下站起来,惊恐地看向阻碍视线的毡布。
“怎么了,无仇?”霍杰惊醒问道。
“你听到了吗。”夜无仇惊恐地看着前方,脖子不自然的转了转。
受到夜无仇的提醒,霍杰屏息凝神悉心静听,就在那一刻,霍杰也是勃然色变。
二人相视,皆是惊得张口结舌,那声音在雨声风声的掩盖下才不那么凸显,但刻意去听却也是不难发现的。
“战……战争?”霍杰结巴道。能造出如此声势的,除了两个军团大规模交战,实在难有其他解释。
夜无仇揉了揉脸庞,抛下一句“应该是”,便大步跑出营帐,也不顾雨水滂沱,径直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眺望。
他的银发被雨水打湿,结成绺状,面庞一瞬间也是湿如初浴。但他却顾不得这些,他登上一块较高的石块上,目不转睛地眺望。
那里,水帘为珠,烟岚为幕,为一场功成万骨枯的鏖战披上了一层神秘却勾人心魄的薄纱。
夜无仇的心登时躁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