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爷,你说得没错,他确实不是个在乎名声的人,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是......”大哥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表情有些苦涩:“罗汉的性格有点偏激。”
“偏激?”吴师爷愣了一下。
大哥点点头:“你没跟罗汉常年相处过,所以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在某些事上,特别不会转弯,哪怕是一头撞上去碰死,也绝不回头。”
话音一落,大哥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当初要不是我把话说绝,不让他去跟福天海碰,恐怕他们早就分出个你死我活了。”大哥苦笑道:“罗汉讨厌一个畜生在自己面前晃悠,虽然鬼荣也挺畜生的,但比不上福天海啊,更何况这段时间他们都被福天海压住了,要是罗汉的脾气再不爆发出来,那么他就不是罗汉了。”
如大哥所说的那样,罗汉就是这么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他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是福天海的对手,哪怕是拼着命跟福天海打一次,那么也就顶多拼出个对方重伤自己惨死的下场。
罗汉还没那么不要命,他想要的结果,是自己毫发无伤,而福天海死。
那天下午,罗汉把车停在了距离医院不远的一条巷子里。
“这么多人啊.......”罗汉用手撑着下巴,目光冷静的看着右前方的医院大门,细细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得不说啊,罗汉的眼力确实牛逼。
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就从人来人往的街上认出了三十多个混子,准确的说,是专门用来保护福天海的人。
这些人对他而言都很面生,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罗汉都从未见过。
他们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还有各自身上的气质,都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黑社会在那个时候真不像黑社会,说他们是正经的上班族都有人信!
“从正门进去没什么希望,从后门进去也不太可能啊......”罗汉微微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后门肯定是防守重地,想要混进医院里,得出奇招.......”
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住院部后面的那堵墙下,有几个民工正在那儿忙活,似乎是在用水泥填补那堵墙损坏的地方。
罗汉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妈的,有办法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一个穿着打扮跟那些民工毫无差别的男人,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水桶,疾步走到了墙边,看了看墙,似乎是在想什么。
“我进去打个水啊!”那男人冲着那几个民工喊道。
有两个民工看了看他,表情有些疑惑,但没出声。
“去吧去吧,赶紧的。”说话的这个民工连头都懒得抬,冲着那男人挥了挥手:“快去快回,我们这边还得忙活呢。”
听这口音,这中年民工也是东北人,跟那个男人的口音很相似。
“我马上回来。”那男人转过了身,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顶着灰扑扑的脸就从侧门进了医院。
等他走了,先前那两个满脸疑惑的民工,便走到了领头的那个中年民工身边,好奇的问他:“磨子哥,那人是谁啊?新来的?”
“他不是狗子吗?”那中年民工这时候才把头抬起来,往那个男人消失的转角望了一眼,嘀咕道:“你们是看错了吧?新来的?昨晚上才跟咱们一起喝酒呢!”
“但是他........”有人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一晚上也不能发福成那样啊......昨晚上那犊子还骨瘦如柴呢......”
“可能是医院方怕咱们人手不够耽误工程进度,所以才新安排一些人过来吧。”磨子哥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忙活了起来,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听磨子的这个解释,确实挺有道理的啊,于是那些民工也就没再追问了。
这时候,那个提着水桶的男人已经安然无恙的走进了医院,在路上找到护士询问了一下洗手间在哪儿后,他奔着洗手间就去了。
“从这边过去,应该能到住院部吧.......”他嘀咕了两句,咂了咂嘴:“民工确实是够辛苦的啊,天天顶着这一脸灰,真是怪难受的.......”
说话的这个男人,就是提着水桶,佯装成民工混进医院的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