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袁左宗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徐骁依旧站在原地,左边是赵长陵,右边是李义山。褚禄山一直蹲在前头生闷气,拔起一根野草,连草带泥嚼着。徐骁在褚禄山身边蹲下,拍了拍褚禄山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抚这个三百多斤的胖子:“只要这回能吃掉大楚,由你做开蜀先锋,义父本来已经许诺给左宗,他要是死了,刚好你来算上他那份。”
抢军功比任何人都翻脸不认人的胖子,第一次没有半点高兴,耷拉着一对大耳。就算吕布那惊世骇俗的一箭引爆了整个西壁垒大营,褚禄山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已。褚禄山自家人知道自家人,拼命的话,自己还行,但武道造诣上,这辈子都别想追上那个变态。如果是袁左宗袁二哥在这里,看到这一箭一定会很不甘心吧,定然会默默去超越。
对于吕布来说,一箭就够了,不只是因为第二箭不会再起多少效果,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要节省体力和真气。当吕布这么一个肝胆有成、双肾无敌的人都要节省真气了,可想而知接下来他接下来究竟会制造怎样的杀戮。其实,吕布连这一箭都不想发的,他完全是当作为那只“白熊”送行。在吕布看来,袁左宗要用一万五千骑吃掉妃子坟的两万轻骑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接下来大楚重骑的至少四轮冲锋。四万重骑,四轮冲锋,吕布根本想不到袁左宗会活下来的理由。毕竟袁左宗接受的就是送死任务,按李义山的安排,就算袁左宗挺过了大楚前面三轮的重骑冲击,在最后一轮冲击结束之前,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去救。
话虽如此,但包括吕布在内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大楚四万重骑四轮冲锋的最后一轮,绝对不会留给袁左宗。只要吕布的五千骑不现身,大楚那位老将蒙鹄就会一直按兵不动。大楚的两万轻骑是一个饵,用来吸引袁左宗的饵。袁左宗的一万五千骑又何尝不是一个饵,大楚用来钓李义山所布置后手的饵。这也是为什么李义山不会用褚禄山的原因所在,因为褚禄山无论是作为先手、还是后手,都看不到战胜大楚的希望。世人皆以为吕布最擅长重骑破重甲,殊不知吕布更长于轻骑破重骑。如今的北京军中,吕布是当之无愧的:
骑术第一
箭法第一
骑射第一
骑战第一
……
袁左宗的一万五千骑是深夜出发的,前往妃子坟的路线是先北后东。而吕布的五千轻骑是在天将亮未亮之时离开的,与袁左宗的一万五千骑错开了足足三个时辰。也就是说,袁左宗在妃子坟的这场死战,必须要撑过至少三个时辰。如果他的一万五千骑在三个小时之内就被人吃光了,那么这一场战役就是北凉彻彻底底输了。只有撑过三个小时以后,袁左宗才有可能等来吕布五千骑的救援。然而,那个时候吕布的五千骑可能不会立即投入战场,李义山的意思是一直等,一直等到大楚至少三万重骑进行了冲锋。
凌晨,五千轻骑消失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拂晓…
作为奠定妃子坟胜负手五千轻骑的绝对统帅,吕布依旧在西壁垒城下。这个男人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怒火,逼得西壁垒一城只剩一人。除了叶白夔以外,再无一人敢在吕布的龙舌弓面前露头。吕布的意志已然再明确不过,城墙之上谁出现杀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吕布五千轻骑离开又过去了三个时辰。按照平时,这个时间西壁垒守军和三十万徐家军早已经吃过早饭,开始了每日的操练。但今日,俨然一副大战即将爆发的气息,西壁垒数十万青壮和三十万徐字旗互相锁定了自己的对手,就好像对视了整整一夜的叶白夔之于吕布。
终于,吕布要走了,他要去进行属于自己的战斗了:“义父,芝豹去去便回!”
这是吕布第二次违反军令,但这一次徐骁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是他自己坏了规矩。明明说了军中无父子,昨天晚上送行之时,徐骁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送走袁左宗。
袁左宗走了
吕布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