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山收了手,继续缓缓的向卫允解释着自身对于符道的理解:“其实这些不过是都是些小手段罢了,若是想要呼风唤雨,改变一地天象的话,只有到了师傅那样神符师的境界才能做到!
正如同一棵树不可能有两片完全一模一样的树叶一样,每一个符师的念力都不尽相同,所画的符自然也不会完全一致!”
卫允倒是有些理解:“正如同凡俗的科举考试,同样的题目,不同的人写出来的文章却各不相同,有些能让人拍案叫绝,惊喜不已,有些却好似糟粕一般,读之乏味!符就是考题,天地元气便是考官,而每一个符师就是不同的考生!”
莫山山微笑着道:“先生这个比喻倒是很恰当!”
“天下修行者何止万千,然符师的数量却极为稀少,正是由于修行符道对于天资的要求极高,而修行符道的第一关,画出符师的第一道符便将无数修行者拦在了门外!”
卫允点了点头:“前人所留皆只能当做是参考,符师若是想要画出自己的第一道符,只能靠符师自己领悟!”
“先生理解的很对,山山正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在书斋里头坐了一个多时辰,不够大多数时候都是莫山山在说,而卫允只是竖起耳朵,做一个认真且细心的听众。
离开之前,莫山山从旁边取出三册厚厚的线装书,递给卫允:“这是山山早年跟随师父学习符道时的心得,还有一些是前人留下的一些符箓,先生若是当真想学习符道的话,可以拿回去翻看翻看,权当参考,或许会对先生有用!”
卫允接过三册线装书,没有立时翻看,而是冲着莫山山拱手道:“多谢山主了!”
莫山山笑着道:“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尽管来寻山山!”
“有山主这话!那卫某就不客气了!”
目送着卫允离去,莫山山心中倒是颇有几分感触,虽然今日都是她在说,而卫允在听,可卫允口中时不时冒出的几句话,往往都是一针见血,直接戳中了她话中的重点!
接下来的几日,每天上午是莫山山练习符道的时间,如今莫山山已经是洞玄境界的大修士,只差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神符便能踏入知命境界,成为天下间又一位神符师了!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王书圣已经把能教的东西都交给了这个宝贝徒弟,至于领悟神符的路,只能够靠莫山山自己去走。
说是练习符道,其实就是在书斋里头写字临摹字帖!符师不同于寻常的念师和剑师,符师的修行与符道息息相关,平日的写字画符便是她们日常的修行!
卫允在莫干山上也不是一味的闭门苦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作为大河国的圣地,作为大河国境内最大的修行门派,墨池苑的消息可要比大猫小猫两三只的守阳观灵通无数倍!
近些时日,唐国那边传回消息,书院二层楼开考,一个名叫宁缺的书院弟子击败了被称为光明之子的北燕隆庆皇子,被夫子收入门下,称为书院后山的第十三名弟子。
世人皆称之为十三先生!
而且这位十三先生还被昊天道南门的供奉,天下最伟大神符师之一的颜瑟大师收作弟子,学习符道!
一个弟子拜两个师傅,这种事情若是在旁的修行门派之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了!
可这样的事情却偏偏发生在被尊为不可知之地的书院二层楼之中,夫子亲传的十三弟子,竟然同时拜在了颜瑟大师的门下!
越有争议的事情就越容易引起旁人的八卦,尤其是书院二层楼这种与知守观。悬空寺和魔宗齐名的不可知之地!
就连墨池苑里头,底下的弟子们对此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
这是卫允向莫山山请教符道的第五日,基础的东西莫山山都已经逐字逐句的细细讲解给了卫允听,然则符道这东西,领悟了就是领悟了,没有领悟就是没有领悟!就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莫山山的书斋之中,一身月白长裙的莫山主正坐在书案后临摹一张来自唐国都城长安的字帖,乃是书院十三先生亲手所书的鸡汤贴。
一遍又一遍!
好似着了迷!入了魔!
卫允坐在莫山山对面屋子另一边靠窗的书案前,看着正专心致志临摹鸡汤贴的莫山山!脑中思绪千万的卫允忽然心中一动!
连续五日,卫允一直在想,自己若是修符道的话,那自己的第一道符又该是什么?
是风符?雨符?雪符?水符?火符?风符?
枯叶之上的脉络是符,水流动的轨迹是符,地上留下的车辙是符!血管之中血液流动的行径也是符!
那自己的第一道符呢?
卫允曾在心中无数次的反问自己!可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墨池苑卫允莫干山山巅,山巅有风,有雨、有雪、有闪电雷鸣,有无数的花草树木!
可卫允纵使觉得心里差了点什么!